丘涼對她的怨氣一無所覺,還貼心問道:“你感覺怎麼樣,如果覺得沒事了就說一聲,如果還是不行就彆吭聲。”
被子下傳來一聲悶哼。
就在宋見霜以為自己得救的時候,誰料被子被壓得更緊了。
“我忘了你這會兒腦子不清楚,就是吭聲也不是本意,你再忍忍。”
丘涼也是真的怕,怕自己定力不行,真來個天雷動地火,她更怕的是兩人之所以成親就是因為這一回沒扛住,到時候全都是責任,沒有感情,那也太坑了。
宋見霜:“…”她跟這個傻子不共戴天!
宋見霜無力地閉上眼睛,恨不得直接昏過去算了。
良久,丘涼才輕輕掀開棉被。
“我清醒了,你冷靜一點,我沒事了,快讓我起來。”不等丘涼說話,宋見霜語速極快地開口。
生怕說晚了,這個傻子再把她的頭悶上。
“清醒了就好。”丘涼起身,順手挪開被子,躺到了一旁,“沒事了我們就睡吧,這一晚上給我整的,累死了。”
宋見霜重獲自由,當場深吸一口氣,抬腿,用力一踹。
“滾!”她終於把這個字說出口了!
“你這個人怎麼還翻臉了呢?”
“請你,馬上、立刻消失在我眼前……”
房間裡打打鬨鬨,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
小橙子守在門外,抬頭望月,小姐跟丘姑娘的心真大,不愧是主子,就跟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還能嬉笑打鬨。
可憐她這個做丫鬟的,出了這麼大的事,都快擔心死了。
次日清晨,將軍夫人才剛起床就被刑部的人帶走了,罪名是豢養毒蠱,夥同李崇淋、江二郎謀害公主。
朝堂上,惠安帝看著刑部尚書章金律呈上來的奏折和罪供,心裡那叫一個痛快。
要知道李家一直把持兵部不說,還拉攏了掌管邊疆大軍的鎮南將軍,幾乎把百鉞一半的兵權都握在手裡。
“……貶鎮南將軍為庶人,李尚書、江寺卿教子不嚴,革職查辦,李崇淋和江三郎永世不得入仕。”
“父皇,此事還未查明……”大皇子心驚之下,忙跪地求情。
“散朝,凡求情者一律按同謀論處。”
大皇子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惠安帝冷冷瞪了一眼,直接散朝。
這個逆子,到底懂不懂兵權被世家把控是什麼滋味,還想幫李家求情,簡直愚不可及。
大皇子不知道兵權旁落是什麼滋味,他隻知道自己幾乎與皇位無緣了,李尚書是母後的親哥哥,是他的親舅舅,李家完了,他也完了一半。
父皇根本不給他們辯解的機會,這是要逼死他啊!
惠安帝沒想逼死自己的蠢大兒,他想弄死的是那些拎不清的世家,順帶著對小女兒的喜愛又多了幾分,文安真是他的好閨女啊。
才入朝觀政沒幾天就為他解決了心腹大患,還是兵不血刃
,該賞。
於是,文安公主人還在大相國寺沒回來,宮裡的賞賜就跟流水一樣被抬進了公主府。
眾臣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有牆頭草甚至想暗中投靠公主府,奈何文安公主她不走尋常路,根本不收啊!
就差明擺著告訴百官了,本宮隻需讓父皇一個人看重就夠了,你們這些個官員都彆沾。
這一日,大皇子失魂落魄,李家和江家哭天搶地,二皇子則心事重重。
“諸位以為,父皇此舉是否更屬意皇妹?”二皇子下朝後便召集謀士,分析局勢。
“殿下的意思是…牝雞司晨,陛下應當不會如此糊塗,如今泰王(大皇子)大勢已去,殿下靜觀其變為妥。”
二皇子挑眉:“父皇他早就糊塗了,眼裡隻有那個妖妃和她的女兒。”
“殿下慎言。”
“你們說若是皇兄和李家懷恨在心,又想謀害本王的好皇妹呢,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這樣才能萬無一失,皇位隻能是他的。
大皇子還不知道自己的好弟弟正打算往他身上潑臟水,他這會兒一整個焦頭爛額,不僅要安慰母後,還要去收拾李家的爛攤子,簡直分身乏術。
李家。
李尚書,不,應該說是李家大爺。
李大爺看著滿府哭哭啼啼的女眷,煩不勝煩,他做夢也沒想到,風光了幾百年的李家就這麼敗了。
李家隻有兩房,當初為了讓自己的仕途更順利一些,他們大房入仕,二房則打理族中庶務,所以李二爺是李氏族長。
出了這麼大的事,李二爺天不亮就守在大房這裡,不等大哥散朝,降罪的聖旨就先到了李家。
“完了,李家完了!我要去褚家退親”
李二爺回過神來第一件事就想把自己的親事退了,他的心裡隻有亡妻,對褚寧蓮根本喜歡不起來,都是大哥說什麼為了李家的未來著想。
李家都沒有未來了,還著想什麼。
“不許去,這種時候更要抓牢這門婚事,咱們李家隻是一時衰敗,隻要把小輩們扶持起來,遲早會東山再起。”李大爺忙出口製止,隻要皇後沒倒,他就還是皇舅,有大皇子在,褚丞相也不會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