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知道宋夫人心心念念想跟這壞老頭和離呢。
不僅如此,宋夫人還有讓宋見霜跟這壞老頭斷親的意思。
壞老頭這些話,根本威脅不到她好嗎。
宋監正愣了:“你什麼意思?”
什麼叫連爹都做不成了?難道夫人還是一心想跟他和離,那他也是霜兒的爹啊。
除非……
除非女兒不認他這個爹了,想跟他斷親!
宋監正想到這裡,兩眼一昏,原地淩亂,連丘涼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臨下衙,褚榕兒派人來知會了丘涼一聲。
丘涼一下衙便直接去了公主府。
文安公主看似已經整理好了心情,麵色很是平靜:“昨夜讓丘師父見笑了,不知你當時找本宮所為何事?”
丘涼拱手道:“回殿下,臣昨日回去算出了一個知情人,此人當年在鎮南軍中任副將一職,若能使其招供,家父的冤案便可昭雪。”
“何人?”
丘涼答道:“駱囤。”
文安
公主神情並不見驚訝:“是他啊,如果本宮沒有猜錯,令尊的案子恐怕跟李家有些牽扯。”
昨日她去刑部翻閱當年卷宗,也注意到了駱囤,更注意到了此人被封大將軍後,便娶了李家旁係嫡女為妻。
丘涼點頭:“殿下所料不錯,我已算出駱囤現身在何處,找到他容易,但把他帶回京恐怕有些困難。”
隨後,她便把駱囤人在南境,且做了海寇的事說了出來。
文安公主聽罷,眼神一凜,隱隱透出些殺氣:“豈有此理,堂堂鎮南軍副將,後來還任大將軍,如今竟然化身海寇,在南境興風作浪,屠/戮我百姓,丘師父放心,本宮一定加急督察此事,必將此賊捉拿歸案。”
“公主息怒,關於捉拿駱囤回京,臣有些想法……”丘涼心底遲疑片刻,又迅速堅定下來。
她跟宋見霜的婚期在十幾l日後,娘親遲遲不肯鬆口答應曇姨母,想必也是考慮到戴罪之身的問題。
如今她身手異於常人,若能出其不意,在大婚之前帶回駱囤,成功翻案。
無疑是最好的一種結果。
眼下,娘親有曇姨母照料,丘涼倒是不擔心。
隻是宋見霜那邊……
想到宋見霜的性子,她心裡安定下來。
宋見霜肯定會支持她的。
文安公主聽完她的話,有些猶豫,那可是橫行海上的海寇。
她擔心丘涼出意外。
不過,丘涼的看相之能確實出神入化,肯定能幫上大忙,若能儘早將駱囤抓捕到案,丘鳴端的罪名一洗清,當年因此事而遠離朝堂的丘氏一族,必然都會成為她的擁躉。
隻要她善用丘氏一族,便能逐步掌控世家。
有道是堵不如疏,世家大族雖令上位者頭痛,但更多的時候也於社稷有利。
在這一點上,文安公主跟惠安帝的想法有些不同。
比起伺機將世家大族趕儘殺絕,她更傾向於善用、活用。
因為世家是殺不絕的,就像朝中不能沒有重臣一樣,世家同樣如此,舊的倒了還會有新的站起來,若能加以引導,善用世家的勢力與影響力,兵不血刃最好。
所以,猶豫了片刻,她答應了。
丘涼離開公主府,就去了桃宅。
“陪我走走吧,我有些事跟你說。”
丘涼想了想,邀宋見霜出門。
後宋街很是寬敞,冬日的夜晚不見星星,月亮也顯得格外細瘦。
兩人不緊不慢地走著,沒幾l步就到了丘宅。
宋見霜腳步一頓:“進去嗎?”
“好啊。”
回到家,丘涼帶宋見霜回了自己房間,殷勤地給她倒了杯茶,遞到麵前。
宋見霜沒有接,平靜道:“你有話對我說。”
這是她的直覺,也是她對丘涼的了解,這個傻子有事瞞著她,還有些心虛。
丘涼把茶盞放到桌上,摸了摸鼻子,一鼓作氣道:“我想去南境一趟,明日就走,不過你放心,不管能不能抓住駱囤,我都會在大婚之前安全趕回來,公主殿下也答應了。”
說罷,她小心地瞄了瞄宋見霜。
宋見霜抿唇一笑:“你想親手抓住駱囤,早日翻案是好事,以你如今的能力,去一趟也好。”
丘涼打量著她的神色,不確定道:“你真這樣覺得?不生氣?”
宋見霜淺淺笑道:“我為何要生氣,眼下你的身手比之公主府的暗衛也有過之而無不及,自保應該沒有問題,況且,有道是兩情若在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不過十幾l日,我等得。”
見她說得這麼灑脫,神情也鎮定如常,一副很是讚同的樣子。
丘涼心裡反而不是滋味了:“你就這麼舍得?”
“不舍得,你便不去了嗎?”宋見霜淡淡道,不等丘涼應聲,她站了起來,“你把我請到這裡來,是不是還想一起跟伯母說這件事,走吧。”
丘涼心事被猜中,不自在地揉了揉眉,她確實有這個想法。
雖然有曇姨母陪著娘親,但她們才相認沒多久,娘親定然是放不下心的,有宋見霜在旁支持,想來娘親相對會安心一些。
宋見霜走在前麵,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不見,有時候,她真討厭自己的性子,她不想善解人意,不想識大體,她也想任性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