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曇幾乎沒有停留,在妹妹走後,第一時間就去了城外,來到莊晗的衣冠塚前,告訴莊晗,孩子還活著。
回城後,她便直接去了丘宅,見到了那個孩子。
孩子比莊晗當年瘦削些,雖然不及莊晗眉眼靈動,但自有一股英氣,隨了幾分丘鳴端。
聽到丘涼的那一聲曇姨母,宋雲曇幾乎要熱淚盈眶。
好像穿透了時間的長河,看到了莊晗抱著孩子衝她笑:“雲曇姐姐,這是涼兒,涼兒,這是你曇姨母。”
可那樣的畫麵隻在夢中才能有……
宋雲曇更沒有想到的是,有一天會再見到莊晗,聽到莊晗說那些少年心事,說也是喜歡她的,隻是明白得有些晚了。
她懊悔又欣喜,想說什麼時候都不晚。
可是莊晗卻不願再給年少的她們一次機會了,莊晗仍舊不想見她。
那日回府,她喝得酩酊大醉。
她的酒量一向很淺,喝多了,話也多,所以她極少飲酒。
她渾渾噩噩中又看到了莊晗,似在夢中。
她忍不住將滿腸心事道出,從那座衣冠塚,到後麵十九年的思念與悲痛。
她不停說著,說到自己神思逐漸清醒,說到自己意識到不是在夢裡,說到莊晗心軟,不再拒絕與她相見。
宋雲曇那顆死寂的心終於完全活了過來,她欣喜若狂,卻不敢做太多,隻小心翼翼守著。
守著莊晗眼底有了笑意,守著莊晗接受她的好意,守著莊晗再次揭下麵紗,露出那半邊因大火留下的傷疤。
“雲曇姐姐,你真的不怕嗎?”
她用力點頭,用儘所有的赤誠,讓眼前的人相信,她真的不怕。
她隻有心疼和慶幸,心疼莊晗當初的遭遇,慶幸她們隔了十九年還能再相見。
那一晚,她鼓足勇氣說留下。
莊晗同意了。
這不是她們第一次同床共枕,年少時,莊晗也有幾次在桃宅留宿,不肯一個人睡,非要纏著她一起。
那時的莊晗會扯她的頭發,會鑽她懷裡故意逗她。
可現在的莊晗卻背過身去,好似隔了千山萬水,不再與她親近。
她以為是自己老了,又或是莊晗心裡有心結,畢竟她們之間隔著一個丘鳴端。
所以,直到成親那日,她也不敢抱有奢望,體貼地準備了兩床被子。
紅燭滅掉,莊晗果然沒有說什麼。
宋雲曇心裡落寞又歡喜,落寞莊晗仍不願與她親近,歡喜於自己如此做,合了莊晗的意,沒有讓莊晗為難,且日後都可以天天和莊晗在一起。
她壓著複雜的心緒,正要睡去時,腰上卻伸過來一隻手。
那隻手乾淨利落地解去了她的裡衣,按住她的肩膀,落在了她的唇上。
“莊晗……”
“雲曇姐姐是不是忘了,今晚是我們的洞房之夜。”
莊晗食指勾
畫著她的唇,語調幽幽。
宋雲曇幾乎要忘了呼吸,整個人莫名地哆嗦起來:“莊晗……”
除了叫莊晗的名字,她說不出任何話來……
莊晗手指落了落,撫著她的脖/頸,寸寸向下。
不知過去了多久。
莊晗終於又聽到了自己的聲音,除了喚莊晗名字以外的聲音。
她攥/住莊晗的手腕,啜/泣道:“莊晗,我…我到了……”
“不,你沒到。”莊晗狠心拒絕了宋雲曇的休戰請求。
她的雲曇姐姐正值如/狼/似/虎的年紀,孤苦半生,一次怎麼能算到呢。
她恨不得要她的雲曇姐姐千次萬次……
宋雲曇僵住,再一次抿緊了唇角,不敢反抗,也不想反抗,任由莊晗帶自己數次抵達……
次日,桃宅無長輩,兩人也不需要敬茶。
宋雲曇一天都沒有出門。
就連午飯都是莊晗端進來的。
她想起昨夜,臉上的熱度怎麼也涼不下來。
“雲庵沒說什麼吧。”
忍著羞/恥,宋雲曇很擔心自家那個人到中年,在某些時候仍舊口無遮攔的妹妹。
莊晗笑著扶宋雲曇坐到桌邊:“我避著雲庵呢,放心。”
宋夫人隻知出門的是她,並不知下不了床的是宋雲曇。
但以宋夫人的腦子,大概不用想就能明白。
不過,莊晗並沒有點破,她的雲曇姐姐哪怕是到了中年,臉皮依舊很薄。
她怕這人羞昏過去……
宋雲曇心裡鬆了一口氣,卻沒料到昨夜隻是開始,一連兩日,她都沒能踏出婚房半步。
直到第三天回門,莊晗一大早就殷勤地給她捏/腰/揉/腿:“我們今日要回丘宅,雲曇姐姐可要撐住,不要讓孩子們笑話了。”
宋雲曇紅著臉說不出話來,隻囫圇點了點頭。
站著去一趟丘宅還是沒問題的,兩家離這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