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此時,球已經到了“張全勝”的手上。
朝蘇看似隨意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餘光卻注意著魔術師的一舉一動。然而就在這時,坐在朝蘇對麵的莊妍突然尖叫了一聲,聲音急促、短暫,卻又帶著些許的歇斯底裡。
朝蘇抬頭望去,便看到莊妍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周圍的新鮮空氣,她的臉色漲紅,胸膛快速地上下起伏著,就好像剛剛被人掐住喉嚨一般,陷入了缺氧的狀態。
與此同時,莊妍口袋中的身份牌不知何時露出了一角,上麵寫著一行字——
特彆提示:原來一件事的真相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事。離真相越近,離恐怖越近。猜測到真相,便能感受到恐怖的存在。”
“當前覺醒天賦:女巫體質。
體質天賦1:死不是死者的不幸,而是生者的不幸。當你臨近死亡的時候,你會在三分鐘之前感知到死亡瞬間。”
剛剛她所看到的場景,是她的體質天賦在告訴她,她快死了。
莊妍的臉色慘白,她忍住自己內心的恐懼,從“張全勝”的手中,接過了王鐘年的人頭。接下來,就應該是她將人頭遞到魔術師的手中。
莊妍眼睛一閉,直接不管三七二十一,將手上的“人頭”遞給了坐在主位上的魔術師麵前。與此同時,她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魔術師的雙手。
那雙手就如同她剛剛看到的死亡瞬間一樣,戴著一雙潔白的手套。
魔術師看著緊張至極的莊妍一眼,輕笑了一聲。他捧著麵前的這個人頭,反複打量了起來,最後竟慢悠悠地說道:“魔術竟然失效了。”
放在他麵前的人頭,此刻正在逐漸恢複原來的樣子,這就讓它的這張臉顯得很是怪異。它的一半臉是男櫃員的,一半臉則是王鐘年的,唯一可以算是共性的一點則是,兩邊的臉腐爛的程度都是一樣的。
“再過不久,這顆人頭就要換新的了。”魔術師隔著一層薄薄的白色手套,撫摸著人頭臉上的輪廓,他的表情依舊如同初見時那般的溫和。
然而在場的這麼多人,無論是男是女,都不由縮了縮脖子。尤其是王鐘年,一邊看著主位上的那顆人頭,一邊時不時撫摸著自己的臉,以此來確認自己還活著好好的。
反正現在他們這些人都不想成為魔術師手上新的人頭。
魔術師細細撫摸著“人頭”,像是在檢查著道具的損壞程度。在這個過程中,莊妍卻顯得格外的坐立不安。她時不時抬眼看看自己的身邊,又看看朝蘇那裡,不斷反複確認著“人頭”的具體位置。
而她的這份不安,不僅其他人察覺到了,就連朝蘇也意識到了。甚至於,因為朝蘇知道莊妍的天賦能力,她隱隱猜到了一些端倪。
朝蘇側了側自己的身子,她的目光徑直看向魔術師,不放過魔術師的任何一個細節。
魔術師輕輕勾起嘴角,他一邊撫摸著手上的這顆人頭,一邊看向朝蘇,那目光也毫不掩飾地在朝蘇臉上遊移了片刻,神情中是遮掩
不住的欣賞。
他對我的人頭有意思!
在同魔術師目光相對的時候,朝蘇立刻領會到了他目光中的含義。
對我的人頭有意思,這敢情好啊,就怕你沒意思。
朝蘇彎了彎眉眼,她托著腮,看向魔術師:“魔術師先生打算什麼時候表演魔術?”
眾人佩服朝蘇的膽大妄為。在這樣的環境下,竟然有勇氣問這樣一件事情。這不就等於直白地朝著魔術師問:“你什麼時候打算將球傳給我?”。
就在眾人覺得魔術師不會回答的時候,魔術師卻開口說話了,他似乎對朝蘇喊他“先生”一詞很是高興,原本疏朗的眉眼中多了幾分濃烈的笑意。他看向朝蘇道:“現在。”說著,魔術師便將手中的“人頭”遞給了朝蘇。
在遞“人頭”的過程中,人們可以清楚地看到魔術師手上的人頭逐漸地從“男櫃員”的相貌轉換成了“王鐘年”的樣子。
魔術師輕笑道:“魔術已經開始了。”
“人頭”就這樣放在了朝蘇的桌前,不管朝蘇接不接,隻要落在她的桌上,就已經算作她的時間。隻要朝蘇將“人頭”傳遞給下一個人,就算作第三輪遊戲結束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朝蘇反倒不著急了。
她打量著麵前的這顆“人頭”,若有所思地朝著魔術師問道:“這人頭,是不是男的隻能變男的,女的隻能變女的。”
昨天的人頭是女櫃員的,因此魔術師把它變做了莊妍的人頭;而今天的人頭是男櫃員的,因此它也隻能變幻成王鐘年的樣子。
魔術師坦然承認道:“確實。魔術並非魔法,想要存在,必須合理。所以它必須遵循一定的規則和製度。”
朝蘇舉一反三道:“就比如說,讓我們擊鼓傳花?”
魔術師笑了笑,沒有回答。但這態度,本身也說明了問題。這讓朝蘇一直以來懸亙在心頭的疑惑得到了解答。她將“人頭”放在手裡把玩,目光卻遊離在空中,似乎在思索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