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嚴禁盜文)(1 / 2)

舉目望去, 大廳各處都是椅子。

由於剛剛混亂的場景,所有人都四處逃竄。有些人在逃跑的時候, 撞到椅子向前拖行了一段距離。

踉踉蹌蹌。

現在椅子擺放得格外淩亂。

在薄父親和薄母親離開後,管家指揮著女仆們將椅子重新搬到原來的位置。當最後一把椅子, 搬回去後, 眾人才知道陳冰豔口中的“多了一把椅子”是多在了哪裡。

在監控視頻中,長桌的最後——也就是同薄父親的主位相對應的那個位置,是沒有座椅的。但是現在, 那個位置上,多了一把椅子。

“這把椅子是怎麼來的?”馬文斌驚了, 他立刻看向管家道, “怎麼會多出來一把椅子。”

管家臉上的神情依舊無懈可擊。聽到馬文斌的質問聲後, 他的眼珠轉了轉,目光落在那把多出來的椅子上道:“可能是哪個女仆把椅子放錯了吧。不是什麼大事。”

“不是什麼大事!這怎麼可能, 這是多出了一把椅子啊!”站在馬文斌旁邊的一個玩家尖叫了起來,整個人顯得有些狂躁。

他很想上前, 扒拉著管家的衣領,強烈表達自己的害怕和憤怒。但是當他的目光上揚, 視線同管家目光對視的時候, 他突然微微一愣。

管家臉上的笑容依舊像是精心丈量過的一般,但是眼中卻帶著些許的疑惑。顯然,在他的認知裡,多出一把椅子並不是一件大事。

確實,如果是在一個月前, 這確實不是什麼大事。

但是到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多了一把椅子,就代表已經有鬼來到了他們的身邊。

而他們看不到它。

……

……

朝蘇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將高跟鞋一脫,穿著拖鞋來到了浴室裡。

等洗了一把澡,柔軟的睡衣覆蓋在身上的時候,她才優哉遊哉地來到了臥室,坐在了床邊。

今天晚上的十二點,估計有一場好戲看。

她拿出手機,調了一個鬨鐘,隨後倒在了床上,睡了過去。

窗外的月光緋紅而又輕柔,就像一層薄薄的細紗一般。然而隔著一層深邃而又幽深的黑夜,那月色並沒有照到這棟薄家彆墅上。

到了晚上十一點鐘左右的時間,整個彆墅陷入了長久的安靜。

過了半個小時,朝蘇的鬨鐘響了起來。刺耳的鬨鐘讓朝蘇從睡夢中驚醒,她半眯著眼睛,伸手正在床頭櫃上摸索的時候,下一刻,鬨鐘靜止。

朝蘇摸索手機的動作微微一頓,她整個人的身體在一瞬間僵硬了起來。她一動都不敢動。

因為換了一身衣服的原因,卡牌被她放在了手邊,此刻她的右手指腹可以隱隱摸索到卡牌的邊緣。

她屏住呼吸,手指緊緊地攥住卡牌。

下一秒,她就聽到一道幽幽的女聲在她的耳邊響起。

“你醒了。”

不,我沒有。

朝蘇將注意力落在了手中的卡牌上。扁平的卡牌向上拉長,最終變成了立體。朝蘇的枕頭邊,多出了一雙紅色的高跟鞋。同那台不會動的收音機不同,這次,高跟鞋仿若有自主意識一般,在房間裡走動了起來。

“噔噔噔。”

紅色的高跟鞋向下流出了鮮紅的血液。這滴血的聲音極輕,但在這極為安靜的房間裡,卻格外明顯。

“滴答滴答。”

在血液滴落大概十秒之後,朝蘇便將精力從卡牌上移轉。當她切斷同卡牌的連接之後,整個房間又重新恢複了安靜。

朝蘇從床上坐了起來,打開燈,目光掃視著房間。

房間乾乾淨淨,在她切斷了從卡牌的聯係後,高跟鞋連同那滴落在地麵的血跡都消失不見。

仿若剛剛的一切,都隻是朝蘇的幻覺一般。

朝蘇將頭發紮了起來,整個人的神情在這一瞬間變得格外的嚴肅。

她的猜測果然成真了。

這個副本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她翻開身份牌,又重新起上麵的文字。她的目光在一行文字上稍作停留——

本次副本為休閒類靈異空間,原則上不會有人死亡。

隻是原則上而已。

朝蘇心下“咯噔”了一下。她從床上坐了起來,快步來到了衣櫥旁,上下掃視了一圈。

衣櫥裡的衣服大多都是緊身的製服。朝蘇在裡麵扒拉了一下,隻能勉強找到一套健身服。

這套健身服透氣而又輕薄,朝蘇穿在身上,露出了白皙而又緊致的腰腹。她隨意地挑選了一件寬鬆的衣服搭在了身上,穿著高跟鞋朝著門外走去。

高跟鞋踩踏在地麵上,發出“噔噔噔”的聲音。

朝蘇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了客廳。客廳裡空無一人,唯有頭頂上的吊燈發出明亮的光芒。

光芒照射在朝蘇的眼皮上,朝蘇懶懶地抬起了眼睛,目光掃視大廳。讓她有些意外的是,大廳裡居然沒有玩家的存在。

這一次的玩家都這麼慫嗎?

朝蘇抬步朝著前方走去,在路過長桌的時候,懸掛在她頭頂上的燈光開始閃爍了起來。

頻繁交替。

朝蘇繃緊神經,她的視線因為這燈光受到了極大的阻礙。她將手伸進了外套口袋裡,目光就這樣凝視前方。

突然,她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抬眼看向了掛在牆壁上的油畫。

這幅油畫占據了極大的麵積。

看它的第一眼,隻會看到一團金燦燦的黃色。金燦燦的向日葵花盛開得極為燦爛,大片大片的黃色,就像是暖烈的陽光一般。看到這向日葵花的第一眼,會讓人感覺到心情大好。

但……

前提是,這向日葵花裡沒有眼睛。

那是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眼珠死死地盯著朝蘇,裡麵沒有絲毫的生氣。在朝蘇望過來的時候,它眨了眨眼睛。

一滴鮮血就這樣從他的眼眶裡流了出來。鮮血順著畫布,沿著顏料的痕跡,流了下來。

潔白的畫布在這一瞬間變成了濃鬱的血紅色,那向日葵花就像是吸收了上麵的血液一樣,那金燦燦的花瓣開始向外舒展開來,在花瓣的根部,那原來的黃色,變成了璀璨的紅色。

紅得詭異而又妖冶。

緊接著,那鮮血又向外擴散了出來。那潔白的牆壁在這一瞬間,變成了血紅。

朝蘇看了一眼,胳膊上麵的雞皮疙瘩就這樣一點一點地立了起來。那血紅的牆壁上,立刻出現了一雙雙眼睛。

黑漆漆的眼睛眨動著,目光落在了朝蘇的身上。

它們在注視著朝蘇的一舉一動。

就像是傳染一樣,從一幅畫擴散到一麵牆,再從一麵牆擴散到天花板和地麵上,這鮮血傳播的速度極快,不過四秒的功夫,就連地麵上,都出現了那雙黑漆漆的眼睛。

這些眼睛輪廓相同,顏色相同,從表麵上來看,根本就沒有任何區彆。到最後,這些眼睛都齊齊地看向她。

目光陰森而又邪惡。

被這麼多眼珠注視著,朝蘇隻感覺到身後有些發涼。她嘗試性地將精力落在口袋中的那張高跟鞋卡牌。

卡牌隻凝聚出一個簡單形狀,紅豔豔的顏色隻出現了那麼一瞬,隨後,就像是承受不住一般,消散在了空中。

又重新在朝蘇的口袋裡彙聚成一張卡牌。

在卡牌消散的那一瞬間,朝蘇的大腦就像是被重創過了一般,整個人都懵了一下,大腦一片空白。

她的雙手緊緊地攥住口袋裡的卡牌。

剛剛的情況,明顯是使用係列卡牌失敗了。也就是說,這個大廳裡麵的眼睛鬼等級,比高跟鞋鬼要高。

市級?

省級?

還是全國級?

朝蘇在心裡仔細甄彆著,目光在這些眼珠中不斷遊移。濃鬱的鮮血味道充斥著鼻腔。這時朝蘇這一個月來,聞到最多的味道。

朝蘇的胃開始劇烈地翻騰了起來。

密密麻麻的、緊盯著她的眼睛,讓她整個人都有些不適起來。而這麼多隻眼睛,到現在還沒有完全停止複製。

吊燈上,桌椅上緊接著都出現了眼睛。

那些眼睛蠕動著,就在即將要把朝蘇吞沒的時候,下一刻,午夜十二點的鈴聲響起。

“咚、咚、咚。”

客廳的鐘聲就這樣敲擊了十二下。當鐘聲響起的那一瞬間,那漫天遍野的眼睛就這樣消散。

客廳又恢複成了原來光亮潔淨的樣子。

但是朝蘇的心情並沒有多少輕鬆,她反而更加緊張了起來。

現在的平靜隻是一個表象。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厲鬼和厲鬼也是有等級壓製的。就比如說高跟鞋卡牌裡麵的鬼,在遇到比它等級更高的眼睛鬼之後,就無法成形。

那麼相對應的,能讓眼鏡鬼退散的,那麼就說明,等下出現的鬼怪,比眼睛鬼還厲害。

根本就不是她所能麵對的!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這個彆墅裡會有這麼多鬼?

剛剛那隻眼睛鬼又是從哪裡出來的?

這麼想,朝蘇就覺得遍體生寒。

然而遊戲還要繼續。

朝蘇腳步有些踉蹌地朝著樓梯走去。高跟鞋踩踏在樓梯上,發出“噔噔噔”的聲音。

或許是因為太過空曠的緣故,高跟鞋的聲音格外地清晰。

……

……

二樓,陳冰豔站在門口,仔細聽著走廊外麵的聲音。

就在剛剛,她聽到了四道開門的聲音。也就是說,在十二點之後,一共有四名玩家從自己的房間裡走了出來。

他們的腳步踩在走廊的地麵上,格外地清晰。

她深吸了一口氣,左手握住了門把,右手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腰間。直至摸索到槍.體的輪廓後,她才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打開門,從房間裡閃了出去。

整個走廊空曠不已,昏黃的燈光照射在牆壁和地麵上,讓整個場景多了幾份暖色調的氛圍。

陳冰豔的腳步踩在走廊上,聲音輕不可聞。像她這樣受過專業訓練的人,自然是知道如何動用身體的力量,讓自己的腳步放輕。

她朝前走了幾步,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停了下來。她目光看向她右邊的房間。

那裡的房門緩緩向後拉開,一個雙馬尾姑娘就這樣闖入到陳冰豔的視線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