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花梨喜歡,我啊——”五條悟故意拉長了聲音,他敏銳地發現了花梨拒絕他的原因,因此也很快找到可以補救的一些方法,例如現在用著花梨以前對他那樣,使用著討好的方式向她祈求原諒,“完成任務後就去超市給花梨買回來了,還有新的口味哦。”
花梨半個身體都往他的方向移動著,顯然是被說動了。
她想要吃但又用咬手指的方式來控製住自己,她回頭看向爺爺,滿眼都是為難。
一邊是最喜歡的零食,一邊是對她好的爺爺,五條悟還在一旁打開了包裝袋,拿出一個站在不遠處遞過來,隔著離開爺爺的懷抱她才能拿到的距離,開始誘惑她。
老人見不得她這樣被逗弄的樣子,作勢要放她下來讓她去吃個夠。
花梨立刻抱住了他,她閉上眼睛不去看就不被誘惑,大聲拒絕:“花梨不想吃!”
明明想吃的要命。
五條悟低頭看著手裡的吸吸果凍,倒沒想到這一招也不管用了。
花梨聽到包裝袋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近,她好奇又緊張地聽著動靜,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塞到了她的懷裡,低頭一看,是最新口味的吸吸果凍。
而在她的右手邊,那一袋吸吸果凍都在她伸手就能夠到的位置掛著。
“本來就是給你買的,喏——”
她坐在老人的懷裡仰頭望向還穿著高專-製服的青年,他身上的衣服有些皺吧的痕跡,因為湊得近她能聞到一點鐵鏽味,花梨不知道是什麼味道,五條悟抻著胳膊做了個拉伸往外走去。
花梨看著他的背影,抻長了脖子盯著他看。
爸爸……要走了嗎?
邁出的腳步再次停下,五條悟猛地轉身,把花梨嚇了一跳像被貓發現的老鼠窩在了老人的懷裡,他盯著花梨頭頂上像根天線豎起的呆毛,無聲地笑了笑:“喂,我的衣服還在櫃子吧?”
老人聽到他要留下也是一愣,隨即又裝成不關心的樣子回他:“我怎麼知道?你自己不會去找?!”
等到五條悟洗完澡換上和服走出來時,花梨已經吃完一個吸吸果凍了。
她伸手拿了第二個,擰開了蓋子,鬆鼠似的雙手抱著果凍小口地嘬著,似乎是擔心自己吃得太快,又把袋子裡的吸吸果凍數了一遍,確定還能吃好一陣子才放心地繼續吃。
五條悟擦頭發的動作一頓,看她吃得認真,放輕了腳步貓著身子朝她走去。
就像是草原裡盯上肥嘰嘰小動物的獵豹,不發出一點聲音地逐漸朝著獵物靠近,一步,兩步……
花梨剛吃完第二個,寶貝似的仰頭又嘬了嘬,來不及感歎,身體陡然失重,她嚇得繃緊了身體,呆毛戳在了五條悟的鼻子上。
五條悟無良地笑出了聲。
花梨:……嗚壞蛋爸爸!
這一晚,花梨依舊睡在五條悟的房間裡,不過房間的主人回來了,他盯著花梨背對著他氣鼓鼓的背影,沒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
花梨扭動著不讓他戳。
五條悟不怎麼會哄孩子,單手撐著腦袋半躺在床上懶洋洋地說話:“我啊,是不喜歡小孩子。”
背對著他的花梨不動了。
“特彆是喜歡哭的。”他強調了一句,花梨蜷縮著把自己裹成了一團。
他懷疑花梨會不會躲在被子裡哭,伸手揪住了她身上的小被子探頭去看,花梨開始掙紮著不讓他看,五條悟用了點力氣把她抱著翻了個身麵對著自己接著說道:“不過啊……”
“如果是花梨,那就沒關係呢。”
寬厚的手掌替她擦掉臉上的淚水,他不知道小孩子原來真的這麼能哭,不一會兒就滿臉都是淚,他坐起身輕而易舉地把她抱了起來:“上次讓你聽到了那些話,真是抱歉……”
誰會不喜歡花梨呢?那麼乖的一個孩子。
花梨揉著自己通紅的眼睛,抽噎著,說話都斷斷續續:“那你是花梨的爸爸嗎?”
這個問題把他難住了。
“是又不是,又有什麼關係呢?”他並不在意這些,“不是的話,你就不喜歡我了嗎?”
當他問出這句話後,花梨停止了抽噎,她頓了頓,仿佛陷入了什麼難題之中,過了好一會兒才含糊的嗯了一聲。
沒有花梨的陪伴,他最近的睡眠又恢複了原狀,此刻好不容易有了困意,因此也沒聽清楚花梨的回答,他乾脆把花梨打包塞在了自己被子裡,睡了個好覺。
難得住了一天,老人算著日子才察覺到五條悟的生日快要到了。
難得回來一次,他準備大辦一場,宴請親朋聚一聚,不過這一點很快被五條悟否決了。
他對這種人際往來沒什麼興趣,而且明天就要回去,順便把花梨也打包帶走。
老人再次被不聽話的孫子氣得沒吃晚飯,而在這時,一張紙送到了他的桌上,看完結果後老人臉上沒了笑容,望著窗外的枯樹發呆。
而這時,花梨抱著自己的吸吸果凍敲開了老人的房門,把自己為剩不多的零食給了他。
“不吃飯會長不高,”她認真勸告老人,臉上儘是嚴肅,“爺爺下次要記得吃飯,要和花梨一樣乖。”
不苟言笑的老頭沒有說什麼,隻是目光複雜地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伸出蒼老的手揉了揉花梨的腦袋,從櫃子裡翻出了漂亮的小手串戴在了她的手上。
五條悟被叫進了房間,花梨被仆人牽了出去散步消食。
今晚的風裹挾著不太好聞的氣味,花梨嗅了嗅空氣的味道,沿著小樹林圍著的外牆望去時,一個奇怪的腦袋探了出來,隨後是第二個,第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