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花梨的眼裡又燃起了一點希冀,她挪了挪屁屁,上半身靠近著她,等著自己的答案。
女人翻到前麵,找到了一行字:“被鑒定人:花梨……五條悟……”
花梨收回了視線,垂下腦袋沉默著,小腳丫停止了晃動。
獨自走到小樹林裡的五條悟還沒靠近,那群咒靈已經一哄而散,像是怕極了急忙跑開,隻不過五條悟並不給他們這個機會,被侵犯到領地的五條悟掃過那些藏身的地方,連手都沒抬,頓時各個方位傳出了炸裂的聲響,像是捏碎了氣球,砰的一聲炸了開來。
他又慢悠悠地走回去,似乎想要邀功,一邊找人一邊高調地呼喚著她的名字,但是持續了好一會兒都沒看到小孩興奮地朝他奔跑過來的身影,連回應都沒有。
等到他找到小孩的時候,她窩在暖桌底下,不停地數著懷裡的吸吸果凍。
五條悟掀開一角,鑽了腦袋進去。
透進來的光亮讓花梨看清了鑽進來的人是誰,不過她怔楞著,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喊他爸爸,而是沉默了一會兒後小聲向他道歉:“……對不起。”
“嗯?”五條悟不太明白她為什麼要道歉,他還以為是她在害怕咒靈所以才藏在裡麵,五條悟在她的臉頰上戳了戳示意她出來,“外麵已經沒有怪東西了,出來吧。”
花梨趴在地上慢慢往外爬,五條悟伸手要抱她出來,不知道是沒注意到還是彆的,花梨避開他的手,自己成功鑽出來站起身。
五條悟沒在意這些小細節,他隻是囑咐著花梨一會兒就帶她回去,如果有什麼東西沒拿,現在可以去收拾。
隻不過花梨聽到這句話後,仰著腦袋看著五條悟,自從她剛剛知道五條悟不是她爸爸之後,她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跟著他繼續回學校了。
或許,她應該回家。
剛走沒兩步的五條悟被拉住了衣擺。
低頭望去,他發覺了花梨臉上的欲言又止,難道是哪裡不舒服?
五條悟蹲下身給她檢查肚子,寬厚的手掌貼著她微微挺起的小肚子,軟綿綿的:“吃太多了?”
花梨搖了搖頭,五條悟又碰了碰她的額頭:“感冒了?”
這是這幾天他從家入硝子那裡學到的,小孩子體質差容易得病,不像他們那樣抗打,雖然學得有模有樣,但是他根本判斷不出來結果。
隻能靠詢問花梨的感受來進行自我判斷。
但花梨拉下他的手,又否定地搖了搖頭,她盯著五條悟俊秀的臉龐,很認真地對他說:“和爸爸在一起的日子,花梨很開心。”
她下意識又說了爸爸這兩個字,事後反應過來有些懊惱地咬住了嘴巴。
這些天,她好像給他帶來了很多麻煩。
花梨反省著自己,五條悟故意敷衍著嗯嗯兩聲:“知道啦知道啦……”
如果是以前,花梨可能要鼓著臉頰指責他不仔細聽她說話,但是現在花梨並沒有多說什麼,五條悟見她沒反應,沒有得到逗弄後的效果,他隻能當做小孩子有過經驗,一把將她托在手臂裡走了出去。
他們要走的時候,老人在房間裡沒有出來。
花梨摸著手腕上的小手串,大聲地對著房間喊:“爺爺,花梨要走啦!”
房間裡依舊是安靜的,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
這幾天花梨可以感受到老人對她的照顧,即使他不是自己的親人,花梨用兩隻手當做傳話筒貼在嘴邊,繼續喊著:“爺爺要好好吃飯哦!”
他們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五條悟喂了一聲,懶散中帶了一絲認真的囑咐:“不用擔心我們,好好養生吧。”
花梨朝著房間的方向揮手。
坐在房間裡的老人像一座雕像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直到門口再也沒有動靜,他才轉動著渾濁的眼珠,望向了窗外。
在那上麵貼了一小張紙,他看不清,戴上眼鏡慢吞吞走過去彎腰看了一眼。
是一張兔子形狀的便利貼。
上麵是小孩子歪歪扭扭的字,顯然是剛學會不久的。
“爺爺,再見!”
“花梨~”
老人在便利貼上停留了好一陣,才伸出蒼老的手慢慢地摘下便利貼,握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