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孩子,而且她並沒有反抗,工作人員並沒有懷疑。
監控調出來,在看到花梨被紅裙女孩帶到偏僻無監控的角落後,伏特加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聯係組織其他人的話,可能找她會快一點。
但是同樣——
花梨的身份就會暴露,按照組織一向的殘酷作風,還在被組織懷疑的大哥一旦被爆出來會遭受什麼他也不清楚,這讓伏特加不得不謹慎起來。
至於求助警察,那更是不可能了。
將監控裡藤井知子的臉龐放大拍照,伏特加並沒有選擇報警的結果讓工作人員很是詫異,畢竟丟失孩子的家長如此鎮定的少之又少,不過在伏特加輕鬆地和她解釋這個孩子是熟人後,工作人員也打消了疑慮。
上車後的伏特加在自己解決或者現在告訴老大之間猶豫了半秒,他不知道如果大哥知道這件事後會如何對待他,但他知道,如果他沒能及時告訴大哥這件事而導致花梨真的出了事,那後果不堪設想。
強力工作下的琴酒在處理額間被刮破的皮膚時接到了伏特加的電話。
這個電話的到來讓他心底生出一絲不妙,果不其然,在聽到花梨被彆人帶走之後,男人動作一重,額頭的傷口滲出的血跡沿著麵額滑落至下頜,懸掛在下巴處沒多久就滴落在黑色的風衣裡不見蹤跡。
“我讓你怎麼做的,伏特加。”電話裡傳過來的男音很平靜,但伏特加知曉越是平靜的海麵底下越是波濤洶湧,他閉上眼不敢想象大哥是否會打爆他的頭,低聲道,“對不起……”
“把她找回來,伏特加……”琴酒聽到自己用無比冷漠的聲音吩咐著,他聽不見自己心臟的跳動聲,耳邊任何聲音也都聽不見了,他奮力踩下油門,嘴邊的笑容逐漸擴大,“我要親手將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送去見死神。”
伏特加的心跳隨著這句話的出現跳動得更快,大哥是真的在生氣,而且是暴怒的邊緣。
他不敢再浪費時間,將照片發給琴酒之後開始四處尋人。
銀發男人撥通女人的電話,沒有給她拒絕的選擇:“貝爾摩德,給我查一個人,短時間內我需要她所在的位置。”
女人難得聽到琴酒這樣的要求,而且聽他的話不難聽出他應該是在憤怒的狀態,她放下酒杯:“下次請我喝酒吧。”
男人說不上是憤怒的笑還是其他的,他想也沒想答應下來:“隨時恭候。”
而同樣看著藤井知子照片的安室透將她查了個底朝天。
這個看似六歲的孩子實際已經二十歲,因病維持著現在的模樣。十年前在她被繼母送進精神病院後……安室透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了合照裡將手放在藤井知子肩膀上的英國醫生身上。
同樣也是藍色的眼睛。
而且在出院前兩個月,這名醫生心臟病發作死在了廁所裡,被當做意外身亡處理。
離現在發現的第一名死者時間間隔才半個月,而第二名死者和第一名死者則是隔了十天。
今天是第五天,如果照這麼計算的話……
或許今天是她下手的日子。
屋外漆黑一片,安室透心神不寧地站起身踱著腳步,他拿起手機打通了之前女警的電話,一邊朝著外麵走去:“您好,我是咖啡廳的安室透……”
在某一處僻靜的建築裡,房間昏暗——
卻傳來一陣極具節奏的磨刀聲。
紅裙女孩彎下腰,長長的黑發幾乎要垂落在地上了,細瘦的手臂仿佛不知疲倦地握著刀刃,機械般在磨刀石上磨著。
被綁在凳子上的花梨害怕地縮起小腳,儘管她在揍敵客家接受過各種訓練,但這樣的環境下,她看到藤井知子宛如女鬼地動作,嚇得都要哭出來了。
花梨不喜歡恐怖片!
她想要把嘴裡的布條吐出來,藤井知子卻好似有所感應地抬起頭來,花梨立刻不動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
女孩又低下頭去,聲音慢吞吞的,在空曠的房子裡顯得格外空靈:“你應該聽她的話,晚上不要出門的。”
花梨打了個冷顫。
她之前還以為是藤井知子提醒自己不要出門的原因是讓她注意安全,但怎麼也沒想到會是注意她啊。不過……為什麼她說的是“她”?
藤井知子突然停止了磨刀,她身邊有一盞小燈開著,就著光亮打量著刀鋒,隨後握刀在身側朝著花梨走來:“你的眼睛太像那個畜生了,我實在忍不住……”
花梨奮力掙紮起來,吐出嘴裡的布條大喊著她的名字:“知子!”
“她在睡覺呢,晚上是我的時間。”女孩停止了腳步,她眼神空洞地望著花梨,刀鋒貼在花梨的臉頰上遊離著,因那稚氣的聲音停頓了一會兒,隨即又舉起了手裡的刀朝著花梨的眼睛刺去:“我不會殺掉你的,我隻是,隻是……不喜歡你的眼睛……放心,不會很疼……”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花梨閉緊了眼睛搖頭,提出一個解決的辦法:“你不喜歡我可以閉上眼睛……”
遠處傳來了警鈴聲。
藤井知子不再猶豫,舉起刀朝著花梨的眼睛刺去。
而就要挨到她眼皮的時候,什麼東西咻的一聲穿透了玻璃,清脆的聲音響起的同時,那枚子彈刺破了空氣,正中握住尖刀的細弱手腕。
血液濺在了花梨的臉上,是溫熱的。
口中溢出的叫聲傳到花梨的耳朵裡,她看著女孩倒在地上,但被打透的那隻手依舊死死握住尖刀,相比之下,她的執念極深,看向花梨時,又或者是看著她的眼睛時透出的恨意讓花梨都停止了呼吸。
“都該死……”她緩緩從地上撐著站起身,嘴角拉開的笑容越來越大,“就算我要下地獄,都無法比過我在醫院的十年啊……”
那些被淩-辱的日子,回想起來不亞於現場淩遲。
她再次揮刀而來,臉上的淚水大顆滾落下來,房門被人踹開,警察蜂擁而入大聲喝止藤井知子的行為,但她不管不顧依舊我行我素,窗外第二顆子彈朝她射來,這一次瞄準的是她的頭部。
而混在警員趕來的安室透發現了這顆子彈的軌跡,他動作迅速地將藤井知子撲倒,子彈深深地嵌入牆壁中。
安室透打掉她手裡的刀,將花梨從凳子上解救下來抱在了懷裡。
“嗚嗚嗚……”花梨意識到抱著她的人是誰後才小聲啜泣了起來,她被嚇得夠嗆,哭著喊要爸爸。
正在看窗戶外消失的人影,聽到花梨的哭聲,他生疏地抱著花梨顛了顛借此來安撫她。
而慢慢安靜下來的花梨已經到了樓下,這裡離她家正好隔了一段距離,被壓進警車的藤井知子此刻換上了花梨熟悉的神情,她似乎才是白天花梨認識的藤井知子,此時,她朝著花梨張了張嘴,口型似乎是向她表示抱歉。
安室透想將花梨送回家,他知道是哪一棟,但還沒走兩步,一雙手伸了出來從他手裡試圖接過花梨:“把她給我。”
他不知道等了多久,站在樓下的黑影裡。
粗啞的聲音莫名的熟悉,安室透還沒想起是誰的時候循著聲音側頭望去,正好對上了一張熟悉的臉龐,男人冷冷一笑。
花梨想也不想朝著琴酒伸出手去:“爸爸!”
安室透頓時僵住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