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1 / 2)

那是一個戴著黑色麵罩的男人,身上的黑色衣褲將他的身形包裹得和軍隊裡的人沒什麼兩樣,束腳長褲越發顯得雙腿筆直修長,站在人群裡中尤為吸睛。

站在最前麵的花梨看到她頭發的時候眼神發怔,因為麵前這位一身殺氣的教官和她的爸爸太像了。

銀色的長發,差不多的身高,還有……凶巴巴的眼神。想到這裡,花梨委屈都湧了上來。

但因為遮住了麵貌,花梨不能確定,她盯著琴酒看了很久,泛紅的眼眶看著可憐極了,但男人冷漠的綠眸輕輕瞥了她一眼,就像是看到牆壁上沒有生命的畫像那樣,甚至沒有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

花梨更覺得委屈了,爸爸不喊她的名字,也不過來抱抱她,為什麼會這樣呢?

明明之前也會抱著她睡覺,也不會用這樣凶巴巴的眼神看她的。

難道這個人並不是爸爸?

花梨狐疑地看了一眼琴酒,隻是男人絲毫沒有注意她的方向,雙手負在身後,一副不可接近的冷酷模樣。

如果是爸爸的話……花梨心裡想著,那他肯定不會不理會自己的。

那前麵這個隻是和爸爸相似的男人而已。

一想到這裡,花梨丟掉了難過但同時又提起了心,等待著接下來的訓練。

她都不知道一會兒會經曆什麼,隻是看到麵前這個男人的神態就知道接下來的不會輕鬆。

果不其然下一秒,男人就開始讓他們練習格鬥的基礎動作,一群小蘿卜頭蹲下身揮舞著拳頭,為首的是最小的花梨,她撅著屁屁揮出小拳頭,動作……極其不標準。

琴酒雙手挽在身前,手指繞著細長的黑棍,看到眾人的動作後煩躁地嘖了一聲,手中的黑棍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朝著花梨的方向破空而去。

餘光瞥見那根細棍的花梨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她甚至都能感覺到細棍打在身上時的癢痛,輕微地啪聲響在耳邊,伴隨著男孩沒控製住從嘴裡發出的嘶聲。

這種東西打起來傷害不大,但痛意卻短促強烈。

“蹲好。”男人粗嘎的嗓音從花梨頭頂傳來。

花梨偷瞄他變得標準的動作,也跟著往下蹲了一點,但她毅力還沒挺過兩秒就又變成了撅屁屁的蹲勢,她心裡忐忑地聽到細棍拍打下來的清脆聲響在周圍響了一圈,最後男人又回到了自己的麵前。

她立刻蹲下了一點點,但相比於其他被打過的孩子,她的動作簡直差的出奇。

男人停在了她的麵前,像一塊落在她小心臟上的巨石,壓得她一時喘不過氣來。花梨的心跳似乎也跟著要停止了。

但他似乎隻是停下來站在她麵前好觀察所有的孩子動作是否標準,手裡的細棍並沒有朝她揮來。

花梨閉上眼睛,頭頂上仿佛懸著一把刀遲遲沒有落下,這樣心驚膽戰的,還不如早點打下來呢。

這些孩子在他的指揮下低下了頭,連同花梨做出了雙手擋在臉部麵前的格擋動作,自然也不知道琴酒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朝她投來久違的目光。

好像瘦了點。

他仔細觀察著,綠瞳在花梨的手臂上劃過,昨天晚上隻能隱約看到她的模糊人影,但是今天才發現十天沒見,手臂上的肉肉也少了一點。

怎麼回事?

他送她去的家庭足夠富有,即使她不用出去掙錢,那些家產都夠她用上兩輩子。

難不成受到了虐待?

一想到這裡,男人的眼神都鋒銳了起來。

礙於現在並沒有時間去找那家人麻煩,琴酒隻能壓下怒火,教他們下一個動作。

熟練了基本動作之後,他開始讓孩子們一對一開始訓練。

花梨因為是插班生,這些孩子早就安排好了一對一的人選,相當於他們都有各自訓練的夥伴,而花梨孤零零地站在那,像個被丟出來的小鴨子,緊張地抓著自己的小手緩解情緒。

細棍輕輕點在了她的肩膀上。

花梨受驚地扭頭看向他,眼神惶惶,但又看到他的樣子時放鬆了聳起的肩膀。

琴酒語氣冷淡:“你和我單獨對練。”

其他孩子聽了這句話,有的忍不住朝她投來同情的目光。

花梨被點名站了出來,小腿一邁站在了男人的麵前,忐忑地仰望著他。

琴酒蹲了下來。

如此近距離足夠讓花梨看清他的眼睛,是和爸爸一樣的漂亮瞳色,這一點讓花梨陷入了迷茫,對於一個三歲的孩子來說,會因為他的態度而對自己的猜想產生懷疑,例如現在,男人注視著她的時候似乎很溫和,但等她仔細去看的時候那點溫和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夾雜陌生的冷漠。

花梨搞不懂了。

麵前的男人和爸爸太像了,但是他似乎並不認識自己,甚至沒表現出任何親昵的姿態,仿佛根本不認識她似的。

花梨不敢直接認。

她依舊處於觀察的狀態,看到男人雙手抬起擋在臉部麵前,對她簡略又冷冷發出號令:“打我。”

花梨:“唉?”

男人似是不耐煩地皺起眉頭:“用拳頭,打過來。”

花梨不再廢話,既然他這麼要求的話……花梨嘴裡鼓勵自己一般哈地一聲,隨後朝著琴酒的手臂捶了一下。

男人連頭發絲都沒動,就像是被螞蟻推了一下,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他落下手臂,評價道:“力氣太小了。”

花梨捏了捏小拳頭反駁著:“可是這是花梨最大的力氣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努力才控製住像以往那樣拍她的頭安慰,但現在,這麼多眼睛望著他,他又恢複了冷若冰霜的神色走到她的身後半跪著蹲了下來。

花梨被握住手的時候吃了一驚,脖頸後噴灑著男人平穩的氣息,花梨有點怕他,想要退開但又被他握住了手,他似乎隻是單純地教她如何揮拳,琴酒有意改變了聲音,壓低的嗓音多了幾分耐心:“握緊拳頭,用力——”

花梨跟隨著他的動作揮拳出去,果然在正確的指揮下揮出去的力道大了很多。

她的注意力被自己揮出的拳頭吸引了過去,毫不掩飾地哇了一聲,或許是一時間沒將他完全當做了爸爸,花梨興奮地跺腳:“還要再來一次。”

琴酒輕而易舉地捏著她的手腕朝前揮出一拳。

之前睡在花梨旁邊的那個男孩偷窺著他們的相處,他昨天沒看到來人是誰,隻知道應該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因為他給予的壓迫感極強。

而他們新來的教官擁有和這個新來的孩子同樣的發色,很難不讓人懷疑或許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關係,但他知道,這是絕對不能說出去的。

一個能夠隨時處置他的教官,是他完全得罪不起的。

因為他手把手教授花梨揮拳,她看到這個男人時又多了幾分親近,但還沒達到她問出和爸爸關係的程度。

特彆是他不過教了這一次,就讓她獨自練習,似乎隻是簡單的教她該如何做,隨後就去其他孩子周圍指揮他們的動作,但是他們並沒有獲得和花梨一樣的親手教授的待遇,隻是偶爾的提點兩句,半天的時間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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