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晉江獨家發表(1 / 2)

那護衛“審訊”完了人之後,便匆匆去了褚雲楓的住處。

褚雲楓正拿筷子夾著蟲子飼喂自己養的毒蟲呢,聽到腳步聲抬頭看了進來的護衛一眼。

“怎麼又來一個心神不寧的?”褚雲楓開口問道。

護衛聞言一怔,問道:“兄長也來問過你?”

“誰啊?問我什麼?”褚雲楓明知故問道。

“彆裝傻,沒心情。”那護衛道。

褚雲楓關好養著毒蟲的罐子,一臉笑意地朝護衛道:“你們倆不愧曾經是兄弟,想問題的思路都一樣,見到個意外有了身孕的細作,便都往自己個兒身上想。”

“他……怎麼說的?”護衛有些緊張地問道。

“還能怎麼說,問我會不會中招唄。”褚雲楓看向對方,挑眉道:“他著急倒是情理之中,畢竟中招也是他中招,你們之間不可能是你在下頭。可是你著急是為什麼,不會是不想負責任吧,太子殿下!”

那護衛……確切的說是李熠聞言麵色染上了幾分冷意。

褚雲楓也不怕他,依舊不依不饒地道:“殿下若是怕有後患,如今尚且來得及,我給他一副藥,不用受太多的苦,不管中沒中,都可以保證殿下不會再為此事煩惱。”

儘管知道褚雲楓這話是在玩笑,李熠麵上那冷意還是更重了幾分。

半晌後,他沉聲問道:“他讓你診脈了嗎?”

“日子不夠,診也診不出來。”褚雲楓道:“你真當我是無所不能的?”

李熠聞言沉默了半晌,問道:“多久以後能診出來?”

“最快也得再有小半個月吧。”褚雲楓道:“你老實跟我說,你如此緊張,是希望能有個什麼樣的結果?”

李熠擰了擰眉,一時有些答不上來。

若是放在從前,他根本不敢想這個問題,隻是那青年的事情來得太湊巧,讓他不得不生出了幾分忐忑。這忐忑倒不是害怕某個結果,而是拿不準若事情當真如他猜想的那般,十方會是什麼態度。

先前僅僅是那一日一夜,十方已經不理他了。

若是再有了彆的事情,李熠都不敢想後果!

李熠這個念頭尚未落下,十方便來了。

他心虛不已,忙收斂了心神佯裝若無其事地坐在那裡。

十方一進門看到李熠扮做的護衛後怔了一下,大概沒想到他的審問這麼快就結束了。

“問得如何?”十方問道。

“不好不壞,沒什麼太有用的信息。”李熠開口道。

十方並不知道他朝那青年問了什麼,聞言皺了皺眉,心道好不容易抓了兩個活口,結果若是問不出什麼來,那也太虧了。

李熠這邊審問的“收獲”不大。

不過霍言聲和時九這邊,倒是問出了不少東西。

“那個細作名叫穆聽,數年前便來大宴了。”霍言聲朝眾人道:“有孕那個人叫寧如斯,他與穆聽確實是自幼一起長大的,也是一起來的大宴。”

若是細究起來,寧如斯先前朝眾人說的並不算撒謊,他確實算不上是真正的細作。換句話說,他與穆聽不同,穆聽是大周朝廷直接派來大宴的,而寧如斯則是跟著穆聽一起來的。

“這個叫寧如斯的人,家世還算不錯,父親是大周皇帝親封的侯爺。寧如斯雖然不是能襲爵的嫡子,但是也頗受其父寵愛,算是個養尊處優長大的貴公子了。”霍言聲又道:“穆聽應該算是他的伴讀,幼時便開始陪寧如斯一起讀書習武,後來便被送到了大宴做細作。”

寧如斯這樣嬌養出來的貴公子,哪裡知道什麼是人間疾苦,做事全憑新鮮好玩。在他眼裡,陪穆聽來大宴做個細作,估計和來大宴遊山玩水沒什麼差彆。

十方聞言開口問道:“所以這個寧如斯當真是為了穆聽才來的大宴?”

“算是吧。”時九開口道:“估計是一時不願與穆聽分開,又覺得來大宴很新鮮,當時便跟著一起來了。”

少年人跟著來的時候挺有新鮮勁兒,日子久了便覺得無趣了。所以這些年寧如斯跟在穆聽身邊,幾乎沒為對方幫上過什麼忙,還一直在“拖後腿”。按照穆聽的說法,若非寧如斯在旁“搗亂”,他說不定早就完成任務了。

一旁的李熠聞言開口道:“穆聽這麼說,是想替寧如斯脫罪。”

“有這個可能,不過這個寧如斯看著的確不怎麼靠譜就是了。”霍言聲道。

值得慶幸的是,按照穆聽的交代,大周派過來帶十方的回去的細作,被抓的被抓,死的死,如今已經所剩無幾,估計他和寧如斯就是目前留在大宴的最後一批細作了。

霍言聲又道:“還有一點,穆聽說寧如斯之所以會來大宴,除了有他的原因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寧侯爺幼時與周……周回有些交情,周寧兩家也算是世交了。”周回便是十方的父親。

所以寧如斯此來,大概也是想借機看看周家這僅剩的血脈——十方,到底什麼樣。

霍言聲話音一落,屋內眾人的視線便都落在了十方身上。

十方自己聞言也覺得很驚訝,想不到那寧如斯與自己還有些許淵源。

他當即心念一動,很想去見寧如斯一麵。

既然寧家與周家是世交,十方倒是想問問,看能不能從寧如斯那裡獲得點有用的信息。

他如今尚且不知道大周人如此興師動眾的捉他回去是為何。儘管十方並不認同自己是大周人,但這裡頭的許多細節,他還是挺想弄清楚的,否則總覺得十分茫然。先前時九倒是同他說過了一些,可時九並非朝廷派來的人,所以知道的也很有限。

“霍將軍,我可以去見一見這個寧如斯嗎?”十方朝霍言聲問道。

霍言聲聞言下意識看了一眼李熠,見對方沒做表示,便道:“自然可以。”

褚雲楓聞言道:“一會兒我幫他開一副安胎的藥,你去的時候給他順便帶過去。既然是大周的貴公子,咱們也彆怠慢了人家,而且你給他點好處也好問話不是?”

褚雲楓這提議正中十方下懷,他自然不會拒絕。

待褚雲命人熬好了藥,十方便端著那藥去了關押寧如斯的地方。

寧如斯看著不過二十二三歲的樣子,長相周正俊朗,氣質雖及不上十方那般清冷出塵,卻也很是惹眼。

他被李熠那番奇奇怪怪的審問嚇到了,如今還有些緊張,生怕對方會對他做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如今聽到動靜,忙一臉緊張地看向門口,見來人是十方才鬆了口氣。

“我就知道你會來看我。”寧如斯朝十方道。

十方先前還沒覺出什麼,如今得知了寧如斯的身份後,便覺對方麵對自己的時候,的確有一種過於“親近”的感覺,仔細想想仿佛從第一次見麵,寧如斯對他就沒有什麼敵意。

“你很緊張嗎”十方見他臉色不太好,開口問道。

“我當然緊張了,你們那個……審問我的那個人,你知道他都問了我一些什麼問題嗎?”寧如斯道。

十方問道:“不是問你細作的事情嗎?”

“他……”寧如斯偷偷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壓低了聲音道:“他一直打聽我和我相好的床/事,問得還特彆仔細,又問我有孕的事情……你同他熟悉,你告訴我他是不是有什麼怪癖?他不會折磨我吧?”

十方:……

一時之間真的很難將他認識的那個護衛與寧如斯嘴裡這人對上號。

“你如今是太子殿下的人抓的細作,旁人沒有資格發落你。”十方將手裡的藥給他,道:“你受了驚嚇,容易滑胎,這是褚先生讓我給你的安胎藥。”

寧如斯看著那藥皺了皺,嘟囔道:“滑了倒好,誰要給那個王八蛋生孩子!”

但他嘴上雖然這麼說,卻還是接過十方的藥一口氣喝了。

他這人小心思雖多,為人倒還坦蕩,他心裡相信十方便絲毫也沒懷疑過,多餘的詢問都沒有,便將十方給他的藥喝了。

”你們那個太子殿下更可怕!“寧如斯道:“大周多少細作都是死在他手裡,他對大周人恨之入骨,肯定不會饒了我們的。”

十方下意識想替李熠解釋幾句,但轉念一想寧如斯是大周人,立場定然與他們不同,倒也沒必要解釋。

“穆聽把該說的都說了,太子殿下應該不會取你們性命。”十方道。

寧如斯一怔,問道:“你們……動刑動的那麼狠嗎?他……還活著吧?”

十方道:“應該沒太動刑,他是得知你有了身孕之後才開的口。”

寧如斯一臉恍然,開口道:“所以……你也都知道了?”

“隻知道你父親與我父親是世交。”十方道。

寧如斯聞言笑了笑,道:“豈止是世交,他們幼時還拜過把子呢,我爹曾經還打算讓咱們成親呢,說是親上加親。”

門外,李熠因為擔心十方,早早便跟了過來,他聽到寧如斯這話,不由皺了皺眉。

“大周的皇帝為什麼一定要抓我回去?”十方問道。

“我那日說不知,並非是騙你。”寧如斯道:“不過我與他們打算的不同,穆聽他們是奉了朝廷的命令,要將你抓回去給陛下,我將你帶回去,會讓父親安頓好你,除非確認陛下對你沒有不好的心思,否則不會將你交給他的。”

十方聞言沉吟片刻,從寧如斯這話裡聽出了幾分弦外之音。

也就是說,寧如斯的父親寧侯爺對大周的天子並非忠心不二。

“此番你們所有的細作幾乎全軍覆沒了。”十方道。

“沒用的,死了舊的還會有新的。”寧如斯道:“而且這些細作並不是最棘手的,要殺你的人才更麻煩。”

十方早就有一個疑問,當即問道:“想殺我的人也是大周人,他們這麼做不等於違逆你們皇帝的命令嗎?”

“陛下為了你一個周家流落在外的小公子如此大動乾戈,不惜和大宴鬨成了這樣。他能做出這樣昏聵的決斷,你覺得暗地裡有幾個要忤逆他的人,很奇怪嗎?”寧如斯道:“彆說旁人了,我爹就頂看不慣他。”

十方:……

如此說來,這大周皇帝有點不得民心啊。

若真是如此,十方的處境反倒更棘手。

大周皇帝越是想找他,那麼背地裡那些人就會越想弄死他,不管是為了阻止什麼局麵,還是單純為了給大周皇帝找晦氣……

而十方如今夾在兩撥人中間,進退都是死局。

“周默……能不能看在咱們小時候訂過娃娃親的麵子上,幫我個忙?”寧如斯朝十方道。

十方皺了皺眉道:“你在大周出生,我在大宴出生,咱們幼時都不曾見過麵,那不叫訂過娃娃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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