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x7(1 / 2)

想抱你回家 鹿靈 10497 字 3個月前

反應過來的當下,阮音書雙目圓睜,當即往後退了兩步。

活像是見了強搶民女做壓寨夫人的山大王。

程遲見她這幅受驚小兔子的模樣,雖是沒被人當做好東西,但心裡竟生出些愉悅來。

她皮膚白得透光,細膩得跟瓷器似的,眼睛瞪大透出一圈眼白,又怯又懵懂的無辜。

他“嘖”了聲,繼續調笑:“彆不信啊,我說真的,好處挺多的,真不試試?”

她防備又嚴肅地看了他好一會,正張嘴要說出一個“不”字,他卻又率先打斷了。

“好了,先彆急著回答,可以再想想。”

“無所謂,我暫時還不是很著急。”

阮音書:“……”

這人講不講道理的啊?

她低著頭,抿唇的時候,頰邊彎出一道微擴的弧線,彈彈軟軟,看上去很好捏。

過了一會,阮音書決定不跟他糾纏,帆布鞋底摩挲著腳底的石子,聲音低低的:“我要走了。”

“這麼快就回去了?”他似笑非笑,“我還沒把好處給你列舉完呢。”

“行吧,”他一副自己退讓了很多的樣子,“你先回去,等下周一來,我具體告訴你有多少優待和福利。”

“……”

已經開始自說自話,完全不給她餘地了。

阮音書有點無奈:“你就這麼想當我哥哥呀?”

他眼尾火苗輕躍,一閃即逝,興味地抬了抬眉:“什麼?我沒聽清。”

“沒什麼。”

她搖搖頭,沒有再說,書包帶在她身側搖晃。

她也該回去了,邁了兩步,看他仍目送自己,又道:“周一的考試你去嗎?”

“不去啊,”少年握著易拉罐漫不經心,卻又倏爾壓下臉來瞧她,“你想讓我去啊?”

收比賽費那時候他正好在,便也順手交了,但從來沒打算去,連座位在哪都沒看。

“沒有,就是問問。”她搖頭,“我真得走了,拜拜。”

她和他錯肩,沿往校門的方向愈走愈遠。

今天天氣稍微有點熱,而她又出人意料地愛紮丸子頭,偏光下她的頭發呈現柔軟栗色,那團頭發和她人一樣乖順,卷成個丸子盤在發頂。

她紮不上去的小碎發順著垂下來,襯著脖頸上細細的絨毛,顯得彆樣生動。

校服的衣領並不高,露出她頸後那截白得晃眼的肌膚,布丁似的軟滑柔嫩。

他莫名想起山澗溪流,和著空曠風聲,水流時快時慢,波紋層層疊疊,漣漪交相蕩漾。

溪流像被浣洗過似的清冽見底,沁涼無聲,帶著花色的鵝卵石靜靜躺在深處,形狀清晰。

乾淨,美好,纖塵不染。

當天正好是周五,跟程遲告彆之後,有幾天時間見不到他。

回家之後,阮音書先是寫了會兒作業,然後鬆了丸子頭去洗頭洗澡,洗完之後還來不及吹,便披著濕噠噠的頭發,趿著拖鞋快步走向書桌。

剛剛洗澡的時候臨時想到了解題思路,她怕靈感稍縱即逝,隻好抓緊時間把這題解出來。

她力氣小,頭發難擰乾,這會兒有水珠斷斷續續順著發梢滑落下來,滴滴答答地滾落在演算紙上。

啪嗒,啪嗒,像是給她認真的演算配上背景音。

她目光專注,渾然不覺,一邊手算一邊翕動著淺粉色的唇念著,直到滴下來的水暈成了一個拳頭大的圈,她才長籲一口氣,放筆。

終於算出來了。

這道困擾了她三個小時的題目。

她正準備把草稿紙上的內容謄抄到作業本上的時候,洗好葡萄路過的阮母催促:“音書來吃葡萄,媽媽這回買的葡萄又大又甜……哎——怎麼又不吹頭發就寫題呀!趕快去把頭發吹了,不然要著涼了!”

“不會著涼的。”她小聲說。

“那也對身體不好!”阮母趕緊走過來摸了摸她背後,“你背後衣服濕了一大片,這樣睡覺可不行,女孩子身體最怕濕氣寒氣了,趕緊吹乾再來寫。”

她說好,放了筆,從抽屜裡取出吹風機,開始吹頭發。

嗚嗚的風聲中,她的注意力還在自己的作業上,一把頭發和衣服吹得差不多了,就趕緊跑過去把過程詳細又工整地寫在自己的作業本上。

寫完之後,她抱著自己的長草顏文字抱枕坐上床榻,看見床頭放著阮母準備的葡萄。

微微冰鎮後的大顆葡萄裝在玻璃碗裡,剔透漂亮,她默默在心裡想著肯定很甜。

阮家的家風一直這樣,從小就像個保護傘把她遮起來,事無巨細地照顧好她,生怕她吃一點虧上一點當,把她養得特彆好,寵溺卻不驕縱。

所以這十七年來,每當彆人誇她性格好的時候,她都知道最大功臣不是自己,是他們的培養。

他們是很好的栽培者,她像一顆幼苗,對著鏡子能看出自己的成長軌跡,看到自己健康蓬勃並無不良,知道這樣是好的、是對的、是大家推崇的,便也繼續接受這樣的生長環境,從沒想過反抗。

就這樣按部就班地跟著他們的安排走,循規蹈矩,絕不行差踏錯。

其實覺得這樣也無不可,起碼她現在過的生活被很多人羨慕,家庭和睦美滿,成績優良,身材長相也挑不出毛病。

她把掌控權交給了自己信任的父母,他們樂於安排,而她也悉聽指揮。

隻是偶爾也會想著,她的未來,到底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那顆幼苗是在主人一買回來就決定好了品種,還是在自己的掙紮下,開出想要的形狀?

她忽然覺得茫然,可又忽然開始期待。

周一,因為考試時間在九點,她難得睡了個懶覺,七點的時候鬨鈴才響。

本已經和阮母說過自己可以自己準備早餐,可阮母到底是放心不下,想給她更周全的照顧,還是起來給她準備早點,然後送她去考試地點。

八點多的時候她下了車,正好碰到坐公交來的李初瓷。

李初瓷父母都有工作,所以她都是單獨行動比較多。

一看到阮音書,李初瓷立刻皺鼻子:“跑到這裡來我可差點累死了,學校又不組織大巴,讓我們自己來,真是絕情。”

“組織大巴肯定太麻煩了,哪有這樣省事,”阮音書問,“吃早餐了嗎?”

“吃了。”

“那你怎麼這麼累,不是放了兩天假嘛?”

“你還說呢,我特麼節假日過的比工作日還忙,又是培優班又是寫作業的,”李初瓷無奈聳肩,“哪照你,直接上門家教,不想上還可以不上。”

不過阮音書除了實在抽不出空,一般都不會拒絕家教課的,也很少做一些和學習無關的事,唯一愛好是買抱枕娃娃還有做手賬。

李初瓷:“你真是我有史以來見過最熱愛學習的人了,還很主動。”

阮音書想了想,熱愛好像也說不上,隻是覺得正確,加上也沒什麼彆的可做,所以便把心思都放在學上頭了。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李初瓷推她:“我們在六樓,走吧走吧,準考證拿出來,先進去找位置。”

阮音書在605考場,李初瓷在607,兩個人的教室離的很近。

李初瓷送她到605門口:“你先進去吧,我去607放包,放好我們再一起出來上個廁所啥的。”

“嗯。”

阮音書順著號碼找到自己的位置,她是24號,第四條第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