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還在想x7(2 / 2)

想抱你回家 鹿靈 10072 字 3個月前

李初瓷也迷迷糊糊地掀開簾子看:“要下雨了嗎?”

“大概吧,我肚子有點兒痛。”

阮音書來姨媽之前會肚子痛,陰雨天會更痛一點,這大概算她的一個不為人知的小秘密。

所以李初瓷頓悟了:“那可能真要下雨了,你姨媽也要來了。”

阮音書過了會兒又添了新的疑問:“那下雨了的話,一團白躲哪兒呢?”

最後大家商量了一下,決定把一團白從花壇帶到門口那棟樓去,花壇裡容易淋雨,她們怕一團白因為怕人不敢出去躲,索性把它帶去彆的樓。

那個樓是放一些器械用的,人多,應該不會嚇到一團白。

課間的時候幾個女生一起出教室,逗了一會兒一團白之後,一團白立刻上勾了,阮音書一跑它就跟著阮音書跑了過去。

隻不過腿跛,跑得有點慢。

剩下的人嬉笑地追上去,站在那棟樓門口逗一團白玩得正歡,一團白汪了一聲。

一雙穿高跟鞋的腳被這聲音嚇得的一崴,勉強站穩。

“嚇我一跳!哪來的野狗?”

笑聲戛然而止,大家看著麵前的不速之客。

女人顴骨很高,眼皮上帶著紫粉色的眼影,頰邊有雀斑,撲了很厚的一層粉也能看出來,尖嘴猴腮,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她們認出來,這是教七班物理的羅欣霞,以稀爛的脾氣和不怎麼好的素質聞名,學校裡還經常有討論,說她是不是一高唯一一個走後門進來的老師。

很顯然一團白也懵了,躲在阮音書背後,探出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滿是戒備和驚惶。

“這野狗你們放進來的?”羅欣霞手一叉,跟個圓規似的,“知不知道流浪狗身上多少細菌?到時候學校裡麵感染了怎麼辦,你們負責嗎?”

說完,還不等回答,羅欣霞跺了跺腳上的高跟,對一團白下達驅逐指令:“去!出去!”

高跟鞋聲音很響,一團白又是個天生膽子小的,被嚇得一抖,然後順著大門就跑了出去。

阮音書下意識就想要去追,感覺一團白這次被嚇得不輕,再不追肯定要跑遠了,萬一找不到就更麻煩了。

可她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被羅欣霞喊停。

“乾嘛啊?還要去追啊?一隻野狗有什麼好追的,邋裡邋遢,不許再放進來了,看著多膈應。”

女人一副刻薄的清高相,仿佛自己是宇宙主宰似的。

跟她們一起的李漾終於忍不住了,看著羅欣霞說道:“那隻狗很可憐的,你為什麼要趕走呢?趕走之後它沒吃的沒喝的,餓死了怎麼辦?”

“餓不死的,賤狗命厚著呢。”羅欣霞滿不在意。

李漾被氣得不行,說話又直:“可是校領導都沒出麵,校規也沒說不許流浪狗進來,老師也沒資格趕走它吧,不就是因為它把你嚇著了嗎?”

羅欣霞見不得有人跟自己犯衝,小眼睛一眨,眉骨高抬,眼窩凹進去很深。

“怎麼沒資格?”

“這點資格我都沒有是嗎?”羅欣霞翻了個白眼,“那你看看我有什麼資格。”

說完,羅欣霞指指路過的學生:“範濤,過來。”

範濤小跑過來:“怎麼了老師?”

羅欣霞伸手指指麵前一排女生:“你給我監督她們跑步去,繞著操場跑十圈,不跑完不許回去上課,誰不聽話把名字告訴我,我跟她班主任說去。”

說完羅欣霞瞅她們一眼,對著李漾翻了個若有若無的白眼:“我還不信治不了你們這群小姑娘了。”

李初瓷無名怒火也湧起來,握拳,睜大眼。

羅新霞尖銳的聲音響起:“怎麼,還有人想加圈嗎?站出來,要多少我都給加。”

……

女人踩著高跟鞋洋洋得意地離開,為自己不容置喙的“整治”感到滿足。

範濤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撓著頭率先自己跑起來了。

她們也沒辦法,感覺這個活不完成會連累其他人,也不想把事情鬨大,隻好跟著跑。

但沒人心裡不是既委屈又憤怒的。

跑了幾步,小雨落下來了。

鄧昊在班上恰巧通過窗子看到了,往外一指:“我靠遲哥快看,阮音書李初瓷在外頭跑步呢?怎麼著了這是,女孩子還排成一列,被誰罰了啊?可我剛剛還看到她們在喂狗啊?”

程遲往外看了一眼,阮音書果然捂著肚子在跑,臉上表情似乎很不好受。

他出去的時候,那邊剛好跑完四圈,基本等於一千米,女孩子們都虛脫了,範濤小聲說:“你們去休息吧,我就說你們都跑滿了。”

她們點點頭,停下腳步站在棚子底下躲雨,可阮音書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仍在繼續跑。

“彆跑了書書!休息一下吧。”

“你肚子痛就彆淋雨了,到時候會更嚴重的!”

“乾嘛呀!怎麼還在跑!”

阮音書不聽勸,咬著牙還在往前衝,雨水打濕她眼簾,腳邊有水聲濺起的聲響。

她這個人從來不叛逆,她以為自己不會有發脾氣的時候。

但就在剛剛,想到女人□□的臉,想到被嚇走的一團白,不知道它會不會回來,到時候會不會餓著凍著,自己好不容易懇求媽媽那麼久才能收養它,結果轉眼之間,它就可能下落不明……

可她又什麼都沒辦法說出口,情緒像一團東西哽在喉嚨口,她需要抒發,她沒辦法停下腳步去躲雨。

因為情緒還在熊熊燃燒著。

她借著運動傾吐自己委屈又憤懣的情緒,也想無聲反抗羅欣霞的□□,所以隻是無休無止的,機械地跑著。

哪怕腿真的已經很重了。

未幾,一件衣服被人撐著搭在自己頭上,隔擋住雨絲。

是程遲在幫她遮雨。

程遲皺眉:“雨這麼大,你跑什麼?”

阮音書咬著嘴唇不說話。

“再跑就感冒了,你朋友不是說你不舒服?”

她還是跑。

程遲勸不動她,隻好就這麼遮著陪她跑。

跑了好多圈,他感覺差不多了,這才再一次喊停:“阮音書。”

這句話像給洪水開了閘,阮音書的所有情緒齊齊湧上來,所有崩潰的委屈的惱怒的都一並發酵,她蹲下身,臉埋進膝蓋裡無聲掉著眼淚。

她不是個習慣用語言發泄的人,所以唯一抒發情緒的途徑,好像就隻有這個。

程遲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問她也不說,隻能替她遮著雨,陪在她身邊看著她。

他遮不到自己,劉海兒被淋濕,往下淌著雨,後背也是濕漉漉的一片。

有路過的人早就看到阮音書跑了十幾圈,震驚地走過來:“這……這怎麼回事?阮音書忽然跑步乾嘛啊?難不成被罰了?她乾什麼事了嗎……”

她素來三好,此刻聽到“被罰”二字,身子又是明顯地一僵。

程遲隔她很近,能感覺到話題再繼續下去可能會讓她難堪。

他眉心一蹙,抖了抖手裡的外套,沒等那人說完便搶先攬罪。

“我惹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