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逸峮的瞳孔瞬間放大。
下一刻他就反應過來——現在隻是末世第二天。這個時候，沒有人知道異能的事情。
他施施然放開菜葉子，拍拍褲子站起來，轉身：“怎麼起這麼早？”
蕭斂神色淡淡地掃了眼菜畦裡半大不小的菜苗子，視線再次回到他臉上：“你更早，在乾什麼？”
朱逸峮聳聳肩：“閒著沒事來看看有什麼菜可以摘的。”他手一抬，打算勾上蕭斂的肩膀，“我說大壯啊——”
蕭斂下意識一退，避開他的手，聲音有些冷：“好好說話。”
朱逸峮的手架在半空，無辜地眨眨眼：“咋滴，我身上又沒病毒。”
蕭斂握了握拳，避開他的視線：“我不習慣跟彆人接觸。”
“好吧。”朱逸峮放下手，“現在考慮中午吃什麼還是太早了點。既然你都起來了，那就一塊兒去附近轉轉，順便弄點糧油什麼的回來。”
他家還有百八十斤的大米，原本吃上十天半個月是絕對沒問題的。但現在多了杜盼盼和常小雪，還有這個一頓就能去掉半鍋飯的大胃王——就算這家夥隻吃三天，但存糧不多他心裡慌。
然而，蕭斂並不配合。
“我們的協議不包括這個。”
朱逸峮登時被噎住，想了想，他勸道：“現在網絡都斷了，手機、電腦、電視都沒得玩兒，剩下兩天，你總不能都光坐著不動吧？那多無聊啊。以後的世道不一樣了，你就當出去看看嘛。”
這篤定的語氣讓蕭斂眼底閃過一抹暗光：“會有什麼不一樣？喪屍出現的太快太突然，波及範圍太廣，政/府一時反應不過來也是情有可原，再過幾天就能恢複秩序。作奸犯科的事情我們不能做。”
朱逸峮挑眉：“你對政/府挺有信心啊。”剛見麵那會兒，這家夥不也覺得紙幣不值錢嗎？現在是要乾嘛？
蕭斂垂眸不語。
朱逸峮擺手：“好啦好啦，爭辯這些毫無意義。鬼知道政/府什麼時候能反應過來，現在我們得保證自己活下去。”他湊過去，擠眉弄眼道，“我們又不是去搶劫殺人，有些人家裡都沒人了，東西放著也是放著，還不如我們去拿來用呢。珍惜糧食，可是我們大種花家的良好傳統啊。”
蕭斂一言不發。
朱逸峮眼角一轉，看到自家屋簷下掛著的煙熏臘腸——也不知道杜敏慧什麼時候做的。
他摸摸下巴，抬手指向臘腸，利誘道：“這樣吧，你要是一起去，你走的時候，送你兩串臘腸。”
這種可蒸可炒又方便攜帶的臘味，在末世可不要太受歡迎啊。
蕭斂眯眼看他：“……成交。”
“大壯啊，你這妥妥的就是個吃貨啊！”朱逸峮失笑，“走，那我們趕早去。”下意識抬手，想要推他往屋裡去——
蕭斂轉身就走，讓他的手再次落空。
朱逸峮撓撓頭，快步跟上去。
倆人剛踏入大廳，就遇到下樓來的常小雪。
常小雪有些拘謹地朝他們打了聲招呼，然後輕聲問朱逸峮：“朱大哥，方便聊一聊嗎？”
朱逸峮自然是無不可，蕭斂抬腳欲要避開。
常小雪忙喊住他：“沒關係的，朱——大壯哥一起聽吧。”已經叫朱逸峮朱大哥了，再叫蕭斂朱大哥就亂了。
這稱呼一出，蕭斂臉色就有些怪怪的。朱逸峮登時樂不可支。
常小雪以為自己說錯話了，有些慌了手腳：“怎，怎麼了？”
朱逸峮忙擺手，笑眯眯道：“沒事沒事，你接著說。”
常小雪看看他倆，定了定神，接著往下說：“朱大哥，外麵的狀況你也知道，光是人口較少的小鎮就這麼糟糕，外頭隻怕更亂。我，我想在這裡呆一段時間，等到形勢穩一點，再找人結伴回鷹安市。”她捏著袖口，神色有些緊張，“我不會白吃白喝的，我，我可以給錢，我也能乾活。”
鷹安市？朱逸峮頓了頓。
他對常小雪印象不錯。而且，末世艱難，在糧食無憂的狀況下，他不介意伸把手幫彆人一把。但是，該說的還是要說清楚。
“錢就不用了，以後估計也派不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