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喪屍屍體都毀了啊……”想到這些人未來可能會住在一個安全區，他乾脆坦白地晃了晃手裡的牽牛花藤，再指向蘆薈，“那些喪屍都被它們消化掉了。”
這些人頓時毛骨悚然，連嚴勇浩都護著嚴母、嚴蓧蓧後退一步，戒備地盯著他手裡的藤條。
朱逸峮隻得再次重複：“放心，有我在，它不會傷害你們的！”頓了頓，他有些得意，“它還能保護大家。”就牽牛花剛才的反應，他們以後還怕什麼喪屍，來一個抓一個，來一打滅一打的！所以他這話說得底氣十足。
“它怎麼保護我們？”小肚腩男人盯著蘆薈問道，“難道它還能跟著人到處走？”
朱逸峮的笑容僵住了：“大哥，這是植物，要是能走，那真就成了妖怪了。”
小肚腩男人皺眉：“它既然不能走，怎麼保護我們？”
朱逸峮啞口。這話好像對，又好像哪裡不對啊……
蕭斂冷冷開口：“你難道就隻能等著彆人保護嗎？誰給你這麼大的臉？”
小肚腩愣住：“什麼意思？”他怪叫，“你們宣傳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不是說虎牙村有糧食又安全，還有人殺喪屍嗎？我們拚命出來，可不是——”
蕭斂打斷他：“你們怎麼出來我們不管。凡是要進我們虎牙村，所有人都不能閒著等彆人保護，所有人必須參與工作或者殺喪屍。”他掃過邊上露出譏諷笑意的嚴勇浩，看向其他人，強調道，“所有人。”
緊跟著小肚腩男人後頭，拉著一名小男孩的女人大驚失色：“女人和小孩也要？”
“當然。”
所有人皆是驚疑不定，連嚴勇浩也懷疑地看向他們。
一道女聲從人群裡傳來：“你們不是當兵的嗎？”一群大老爺們，除了眼前這個小白臉，其他都這麼高大，還全是小平頭，一看就知道是部隊裡出來的。故而女人的質問很尖銳，“你們這群當兵的，就應該保護我們的安全，為什麼還要我們去乾活殺喪屍？如果你們不是當兵的，更沒有資格讓我們乾活。”
蕭斂順著聲音看過去，見後頭大部分人臉上皆是讚同。他心下一哂，點頭：“嗯，既然不願意，你們就自便吧。”拉過朱逸峮轉身就要走。
說話的女人一窒，其他人臉色大部分也很難看。
朱逸峮忙扯住蕭斂，說出來的話卻絲毫不軟和：“首先，現在可沒有什麼當兵不當兵的說法，你們也彆往咱身上套規矩了。現在的規矩就是誰拳頭大誰說了算。你們要是能打過我們就另說，打不過的話……要麼你們自便，要麼就遵守我們的規矩。”
該有的姿態擺出來後，他又重新露出笑容打圓場：“當然，我們村也不是黑心的礦山包工頭啥的，肯定不會讓你們乾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活。隻是吧，現在世道都變了，你看你們好不容易死裡逃生，往哪兒去都不安全，手裡又沒糧，總不能乾等著彆人保護救濟吧？”
這話說到大家的心坎上，臉色也緩和了許多。
說完現狀，朱逸峮開始安利他們村的製度：“我們村的工作呢，其實很簡單，一是打喪屍。這是年輕力壯的人去乾的，尤其是帶有異能的異能者。”他看向小肚腩身邊的女人孩子，“另一種，是老弱病殘者做的，目前大概是種樹、澆花、做飯什麼的，以後還有各種建設村子的活兒，也是歸到這一塊。反正，不管老少，我們村，不養閒人。”
眼鏡男站出來：“是不是工作了就能換糧食？”
朱逸峮點頭：“當然。”
“萬一你們說話不算話呢？”
朱逸峮聳肩：“我們又沒綁著你們，你要是覺得我們不公平或者說話不算話，那就走唄。但隻要加入我們村，就必須遵循我們村的規矩。”說到這裡，他神情變得嚴肅，“我們村的規矩隻有兩條。第一，不允許不勞而獲。第二，請做人。”這是他跟蕭斂討論而得的基本條款。
第一條便罷了，第二條是啥意思？大夥不解地看著他。
旁邊的蕭斂冷哼一聲：“好好做人。如果誰做了畜生不如的事情，”他帶著狠厲的目光緩緩掃過麵前這一群人，在幾個青壯年身上停留了片刻，“我們自然會奪走你們做人的權利。”
做人的權利？意思是……
場麵一度安靜了下來。
倆人一個紅臉一個白臉，說出來的話毫無情麵可言，嚴勇浩卻對他們反倒放心許多。他現在帶著母親跟妹妹，他必須儘快找個地方安穩下來。這些人看起來不糟糕，他想賭一把，加入這個看起來比較靠譜的團夥。
他想了想，開口詢問：“所有人都必須工作嗎？我是異能者，我能殺喪屍。”他舔了舔唇，“我要是多殺一點，是不是能養家人，讓他們不用乾活？”
朱逸峮與蕭斂對視一眼。終於有異能者了！不知道這人是什麼異能呢？
朱逸峮眼帶喜意，卻不忘記提醒他：“哥們，即便你很厲害，能換很多糧食養活家人，但你不能無時無刻陪在他們身邊吧？”
嚴勇浩不解地看向他。
“你應該也能感受到，現在社會秩序已經崩亂了。”朱逸峮解釋道，“你不可能無時無刻地跟在他們身邊保護著他們，他們如果不走出來接觸人群，學會分辨人心和善惡，很容易被鑽空子的。”
話雖如此。嚴勇浩轉頭看了看懵懂未知的嚴蓧蓧，再看保護般摟著嚴蓧蓧的嚴母，咬了咬牙轉回來：“我妹妹有自閉症，我媽也得在家裡照顧她……能不能例外？”
朱逸峮愣住。他以為這位女孩隻是比較怕生，但是沒想到是自閉症。
蕭斂皺起眉頭：“完全不能接觸外人嗎？”
反正已經說出來，嚴勇浩乾脆坦白：“也不是不能，有我或我媽陪著就行。”他想了想，“幾歲大的小孩子也行。”
蕭斂又問了一句：“會讀寫嗎？有什麼特長？”自閉症患者在交際情商方麵或許有障礙，但是很多人反倒會在彆的領域有特殊的才華。
“會，會畫畫。我媽是美術老師，她倆都會畫畫。”
朱逸峮眼前一亮，扯了扯蕭斂：“可以去農家樂乾活！”
不等蕭斂答話。嚴勇浩急忙拒絕：“不行！她做不來！”
朱逸峮連忙擺手：“不不不，你誤會了。我說的農家樂不是你想的那種。我們農家樂裡頭現在有近百名小學生，年紀都不大，家裡也不……現在他們正需要人去教導。”
近百名小學生？嚴勇浩怔住了：“你們……那些學生是鎮中心小學的？”他看他們的眼神帶著複雜，“前幾日是你們開了一隊車進小學救人？”當時的動靜不可謂不大，而且……
朱逸峮點頭：“慚愧，我們去晚了……很多學生老師都已經……”
嚴母聽了他的話卻開始哆嗦：“那，那有沒有，有沒有見到一位叫嚴展鵬的老師？”頓了頓，她急忙解釋道，“他是中心小學五年二班的班主任，那天晚上有寄宿的學生不舒服，他急匆匆跑出去……”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嚴勇浩也握緊拳頭，緊緊地盯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