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明過來的時候，陸恒正在衣帽間裡換衣服。
“陸哥, 大師的路人符篆真是好用呀, 那些記者都在納悶你最近怎麼不見蹤影了……我按照你的意思不經意地給小吳那邊的藝人透露了。你也知道小吳的嘴巴漏風的, 他一嚷嚷, 大多藝人都知道了，這幾天好些人來問我怎麼買, 多少錢都樂意, 我把盧主管的聯係方式給他們了。估計過一陣子, 狗仔隊要鬱悶死了……”
說話間, 秦正明停頓了下腳步。
陸恒的衣帽間半開，從他這個角度望去，能見到台子上堆滿了七八件襯衫和西褲，再往前走幾步，還能見到手表收納櫃上擺了十幾隻昂貴的表。
而陸恒本人在穿衣鏡前扣表帶。
儘管當了陸恒的經紀人多年，可每次看陸恒，秦正明都覺得陸恒一定是上天的親兒子，賜予了他一張豐神俊朗的臉，無可挑剔的五官，還有與生俱來的驕矜氣質，偏偏還有一雙溫柔多情的眼。
有時候，秦正明覺得他不接地氣。
可在此刻，他從他飽含愉悅和一絲期待的眼裡感受到了地氣。
***
兩人的視線在鏡子裡交彙。
陸恒說：“幫我去酒窖裡拿一瓶82年的拉菲。”
秦正明：“行, 沒問題, ”一頓, 又問：“你把今天的通告全都推了，今晚是要去赴宴？”他的目光落在有些雜亂的衣帽間內，忍不住調侃了句：“你之前拿獎的典禮都沒今天這麼認真。”
陸恒說：“去鄰居家。”
他噴了兩下男士香水，有淡淡的雪鬆香。
秦正明內心了然，問：“動了心？”
陸恒看他一眼，麵不改色地說：“去拿紅酒。”
秦正明倒是不著急，問了句：“最近還有做夢嗎？”
“夢的內容不一樣了。”
秦正明微微一愣，問：“什麼內容？”
陸恒說：“我看到了她的臉。”
秦正明又問：“還有呢？”
陸恒卻輕歎一聲：“她很聰明，我恐怕不剩多少時間了。”
秦正明問：“什麼意思？”
陸恒說：“我和你說了，你也不懂，你原本也不過是一堆數據。”
秦正明聽得滿頭霧水。
陸恒：“去幫我拿酒吧。”
“……行。”
……剛剛還覺得他接地氣呢！現在更讓人摸不著頭腦了。陸哥從江南古鎮回來後，變化得有點多。也不知道在江南古鎮裡發生了什麼，得改天去套套盧興安的口風。
***
陸恒拎著一瓶紅酒上門。
彆墅的大門半敞，隱隱有飯菜的香味飄出。他直接進了去，穿過了花園後，屋裡的門也敞開著，飯菜的香味愈發濃厚。
茶苓穿著一身煙粉的針織連衣裙，頭發紮成了鬆散的丸子頭，鬢邊有幾縷慵懶的發絲垂下，她在餐桌上擺著碗碟。
陸恒在外麵看得入迷，左胸口下的心臟在強烈地跳動。
茶苓注意到了陸恒的到來，抬了眼，說：“咦，你來了呀，怎麼不進來？”
陸恒的眼裡笑意更甚，說：“正準備敲門……”他進了去，又說：“我帶了支紅酒過來……”說著，他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下四周。
盧興安果然很識趣，沒在這兒當電燈泡。
茶苓完全不知道陸恒的心思，也察覺不出來，她仿佛天生就缺少愛情這根筋，不過她向來心細，見他四處打量，大約能明白他的顧慮，說：“我家廚師在做甜點了，再過一會他就走了，你放心，等他走了後，屋裡就沒有任何鬼了。”
陸恒“嗯”了聲。
茶苓問：“你餓了嗎？”
陸恒說：“還好，你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