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附身患者(6)(1 / 2)

我在綜漫開馬甲 Iphigenie 13417 字 3個月前

“現在大家要怎麼做呢?”

火陀在樹林之間跑跑跳跳,她原先倒是有一點遲疑,不過現在也已經決定好了。這個島嶼很大,不過在一分半鐘之內他們能夠逃到的地方非常有限,火山要爆發的話,毫無疑問的就會把大家全部變成烤活人,更何況他們有不可以出這個島嶼的限製。

如果說隻能站在島邊緣的沙灘那裡的話,就算腳下是海水,他們也會被席卷過去的岩漿給燒成灰燼的。

考生們站在那裡的時候眼睛看著不遠處的紅色洪流,已經有點絕望了。

“獵人協會宣稱將對該犯人的處置負責…”小傑一邊讀著,一邊感覺到手上的報紙被風壓給弄得漸漸萎縮起來,裡麵的水分被吸取,它變得有些乾燥,並且像是飛舞的蝴蝶翅膀一樣向中間擠壓。

在他抬起頭之前,奇犽一把把他拉到了身後,兩個人一起抬頭看著遮天蔽日的紅色洪流。

此時已經無處可逃了。

現在已經是兩分鐘了,石杖火陀還沒有過來抓人的意思,再過去60秒就可以取得這場遊戲的勝利。但是比起這個…

“問題是我們獲勝之後要怎麼活下去…嗎。”

“不用擔心!”像是衝浪一樣站在噴發的岩漿上,比熔岩更加熾熱,比太陽更加耀眼的少女開心的對他們揮了揮手。

“因為人家現在就來救你們!”

罪魁禍首堂堂正正的宣稱著。

奇犽的心中隻有不詳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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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杖火陀這個個體最厲害的就是不管你對她有著什麼樣的期待——這個期待單單指負麵的——當你覺得這個女孩子可能會把事情搞糟的時候,她永遠能夠300%的回應你。

她可以告訴你事情比你想象中最壞的結果還要壞上一百遍。

奇犽原本以為這女孩能乾的最糟糕的事情,也不過是在營救他們的同時向他們挨個宣告‘你的遊戲失敗了!’順便在把他們從地上撈上來避開岩漿的時候不小心扭斷他們的脖子而已。死亡率大概百分之一,還比橫穿馬路安全點。

結果這女孩根本就沒有把他們看在眼裡。

就算來的目標是為了拯救他們,但就好像她捉迷藏時不是挨個去找的,而是乾脆毀壞場地,讓所有人都跑到一個地方來抓一樣,她現在想要拯救他們,眼光也是放在整個場地上麵。

在石杖火陀的心目中場景是非常的明確的,她好像是在玩戰略遊戲,整個島嶼就是一塊小小的沙盤,考生們就是沙盤上麵的npc在四處逃竄,在沙盤的中央有一個爆發的火山,火山熔岩的攻擊力暫時設定為max,居民隻要碰見的瞬間就會死掉,那麼如果說想要拯救居民的話,當然不可能拿著鼠標一個一個把居民點到安全的地方,那麼多人呢!

“而是乾脆的直接把熔岩給弄光光不就可以了嗎?”石杖火陀說。

她一下子跳高,身影完全違反了物理法則,好像是一隻鳥一樣不停的升高,升高,到了最後簡直成為一個逆光的小點,奇犽就算抬起頭來也看不到她的臉,倒是能夠隔著很遠的距離感覺到那種快樂——這女孩好像到現在還覺得是玩遊戲呢,和下方的考生完全相反。

她給他的第2個印象就是在隨著衝擊而不斷放大的拳頭。

不是以某個人為目標,而是以下方五十六萬平方米的岩石島嶼為目標的拳頭。

“我之前玩遊戲,在遊戲裡麵熔岩和水混合就會變成石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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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轟隆轟隆!

比起‘這女孩的拳頭原來真的有這麼大的力氣’,倒不如想說‘原來這個島嶼真的有這麼脆弱啊’。

整個島嶼,起碼他們所立足的這一塊,就好像是無數個積木一樣,被人隨手一推就散落著往下。

奇犽也落入了水中,本來他可以跳開的,但是拳風真的太強烈了,簡直就像是壓下來的固體一樣,如果說這種時候想要跳起來反抗的話一定會毫無阻礙的被拳風撕成比分子更小的碎塊。於是他也被壓入水中,感覺到離上方的光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水進入他裸露在外的耳孔還有鼻腔裡麵,他感覺到大腦前額葉有著輕微的刺痛。

他向上伸出手,卻什麼都沒有抓到,在被壓到差不多一百米的時候半規管開始尖叫,腦中的血管也開始超負荷運動,鼻子開始流血,他才剛剛好中和了被那拳風打下來的力道,開始被海水裹挾著往上擠壓。

奇犽接近全力的是放緩自己的思維,也不讓自己的身體過於緊繃以防止消耗過多的氧氣,他把自己的身體稍微蜷縮一點好讓自己上浮的速度更快一點,閉上眼睛感覺到有點鹹的溫暖液體剝奪著自己體表的水分,覺得自己像是生活在母親子宮裡麵的小嬰兒。

被人家打進了母親的子宮裡麵。

他把頭從水麵上抬起來的時候才感覺到了水麵的張力,海平麵在他的脖頸周邊上下漂浮著,像是一個不斷推擠著他的斷頭夾。

奇犽張開嘴來努力呼吸,感覺到了疼痛,他的肋骨應該至少斷了三根。

周邊有一些人還在上浮,有一些人已經是背部朝上接受太陽曝曬的姿勢,看來是已經死了。海麵上島嶼的地方擴大了很多,這是那些熔岩在接觸到水流之後變成的岩石。

奇犽小心的往旁邊避開了幾個不斷碰撞著的岩石塊,考生裡麵有幾個人被這些岩石塊碰到後就好像是一個裝滿了顏料的氣球被碰到了一樣,隻能夠把裡麵的內容物流的到處都是。

他右手攀住一個石塊想喘口氣。

而在不遠處,少女則在岩石塊間互相跳躍著,像是玩遊戲一樣到處收集著散落著的考生。

提起一個,晃一晃,如果還能夠發出聲音或者至少本能的做出一點攻擊的反應,就說明還沒有死掉,那就把他們救上來。

此時離遊戲結束的時間還有35秒。

她做這些動作聽起來很可愛,但其實根本就沒有給他們反應的時間,她的速度快得要出現殘影,或者乾脆讓人覺得她有影分身,已經是接近光速或者說起碼比現在腦袋昏昏沉沉的奇犽的思維速度更快的樣子了。

她撿到一個人之後就會快活的說一句,“你輸了。”然後把人遠遠的丟到岸上。

從這個力度丟上去的話如果是背脊著地的話,就會毫無疑問的骨折,之後癱瘓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如果是腹部著地的話,在疼痛之餘有著柔軟的脂肪緩衝,說不定可以保護一下自己的內臟。如果是頭部著地就會毫無疑問的死掉。

其間全無惡意。全靠運氣。

正如這個女孩子所說的,她隻負責玩遊戲而已,至於遊戲雙方的安全則不在她的考慮中。

因為她的確無論如何都不會死,就算死掉一次也可以輕鬆複活,對於她來說這些事情的確就像是隔著屏幕玩遊戲一樣。

裡麵的NPC可能會死,裡麵的玩家可能會死,但是如果說裡麵的誰放出了什麼超強的大絕招清空了整個屏幕的小怪,並且給屏幕之外的她也造成了攻擊,那就太好笑了。

她的身影出現在奇犽麵前的時候,離遊戲結束還有25秒鐘。

25秒鐘已經足夠火陀再把這個島嶼給打散三次了。

但是奇犽還不準備放棄掙紮。

她還沒有看過來,他把手小心的從岩石上麵拿開,一隻腿已經完全喪失知覺了,腿骨從膝蓋那裡插了出來,他的手在插出來的骨刺上輕輕地握住,用漂浮過來的海草作為繃帶,麵無表情的一握。

刺啦。令人牙酸的像是貓指甲刮擦黑板的聲音傳來,骨頭回到了正確的位置,雖然不能動,但是也不會像之前一樣每呼吸一次就造成幾乎讓人無法思考的劇痛了。

借著這個機會,他小心地用另一隻腿劃著身下的水流,避開那些循著血過來可能會暴露他位置的鯊魚,深呼吸了一口氣,將一根不知從何處撿來的中空蘆葦含在自己的嘴裡,小小的身影逐漸的往下,躲藏在岩石的正下方。

隻有那根蘆葦的吸管還露在外麵。時不時散發著極其輕微的氣流。

這樣子的話可以再躲一會。

還有20秒。

他想著,卻在水下與某個人對上了雙眼。

那是一雙就算你知道對方是活物,也隻能聯想到死亡的雙眼。奇犽曾經無數次見過這雙眼睛,沒有一次能夠感受到這雙眼睛主人的身份與他之間應該有的溫暖。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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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忘記隱蔽的目的,他的貓眼睛猛然睜大,兩隻手像是還沒有學會遊泳就被按進浴缸裡的孩童一樣在重重的劃拉著。

麵對這個景象,對麵的人似乎非常的不滿,他的嘴裡麵歎著氣,這個歎氣在水中隻能表現出一連串吐出的泡泡,對著奇犽伸出手。

奇犽拚命往上逃去。

他那麼慌張,以至於他在發現身後的人沒有追上來的時候反而開始訝異。

儘管奇犽在逃出那個家以及麵對新朋友的時候都大聲宣稱了自己願望,即成為獵人之後要做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家裡麵的人通通抓起來,並且拿著通緝令去換錢。但是一旦真正見到那個對象…

逃走後在睡覺的時候他都覺得睜開眼睛就算看到大哥站在自己的床邊用會發光的眼睛看著他都毫不意外,因此他沒有追上來奇犽不是沒有感覺到意外的。

他的頭破開水麵,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用來呼吸的蘆葦不知道吐到了那裡,手在空中毫無意義的像是掙紮一樣的劃動了一下,打在水麵上發出嘩啦的波浪聲。

在與循聲向他看過來的少女對視時,奇犽才明白了為什麼剛剛那家夥沒有追上來。

因為揍敵客家的奧義就是不和強者為敵,而在他的麵前,有比他家裡麵所有人加起來乘以三倍都要恐怖的怪物啊!

此刻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十秒鐘。

石杖火陀擊打出一拳隻需五百分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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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竟然是自己跳出來的,你真的好厲害,人家一直以為所有人都會竭儘全力地躲避著我,都沒有想到你是真的準備跟我正麵打鬥嗎?雖然隻有10秒鐘,不過在這10秒鐘裡麵,我們應該能夠決出勝負…我是這麼覺得的,不是殺就是被殺!”

對麵的火陀似乎真的深受感動,她的眼睛就好像是之前的媽媽一樣泛著紅光,但是他看見的紅光隻不過是因為流出了眼淚,所以反射了即將落下的夕陽而已。

她哭著向他伸手,指尖看起來也嬌弱無力。但是奇犽可半點不覺得這隻手在摸上他的時候會和她現在一樣嬌弱無力——他的手能夠毫無阻礙地破開一個成年人的肚腹,讓裡麵的內臟流出來,石杖火陀應該會更恐怖一點,她剛剛一拳打在那個岩石島嶼上麵時手上可沒有受到半點的傷害。

她的手向著奇犽過來,嘴裡絮絮叨叨,他並沒有準備打斷她的話的意思,這女孩能夠說多久就說多久,最好能夠拖延時間一直到10秒鐘之後,但他還是竭儘全力的向後一點。

火陀似乎也半點不著急,她注意到奇犽還在小小聲的數十九八,一直數到七的時候就笑得更厲害了。

“你真的好努力的在玩遊戲,我真的非常感動!啊,我們是不是應該更加仔細的說一下規則,雖然說是捉迷藏,不過就算互相看到了也應該可以逃跑才對,隻有在我摸到你的時候才會輸…這麼說起來你對我發起攻擊的時候,就算是你摸到我吧,如果能夠把人家殺掉的話也算是你的勝利!”

她說著,好像是完全不沒有考慮過後一種情形一樣笑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