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2)

人群安靜下來,佐川涉隱晦的鬆了一口氣。

他隨手在貨架上拆開一把剪刀,然後順著牆滑坐在炸/彈旁邊的地上。

佐川涉閉了閉眼睛,抬手輕輕按了按太陽穴,眩暈依然存在,他的大腦一時間一片空白。

槍擊自己肩膀是有意的,因為這樣他就沒辦法自己拆/彈。沒有殺死自己也是故意的,因為那個恐/怖/分/子要報複警方。

佐川涉悲哀的發現自己在這種場合下完全沒有什麼實感,大概是因為水泥也填過了槍子也吃過了,活到這個地步已經是個不可思議的奇跡了

——所以覺得死了也沒什麼值得遺憾的了。

如果是這樣就太好了,但是活人很少有沒有遺憾的死亡。

佐川涉轉頭對醫生小姐說:“幫我一下,我肩膀不行。你是醫生,手穩。”

“彆想太多。”佐川涉短暫的笑了一聲,“我收尾。”

他很平淡的說:“準備拆/彈吧。”

另一麵人質堅持不了太久,他必須預留出十分鐘的假設,也就是說,他們還有27分鐘拆彈。

他們沒有時間廢話。

“保持冷靜,醫生小姐。不要慌也不要害怕。”佐川涉說,“你先把蓋子揭開,記住,要輕輕的。”

“很好,彆動,舉穩它。然後我要拆掉水銀杆,彆害怕,它現在沒有啟動,我很輕鬆就可以處理好它。”

“警官先生很擅長拆/彈嗎?”醫生小姐輕聲問道。

“不是。但我有個深諳此道的朋友。”他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醫生小姐的話,“他被機動隊爆處組錄取了。”

“那一定非常優秀。”

“可以這麼說,很多人說那家夥除了臭臉以外完美無缺。”

“那你覺得呢?”

“我認為他的臭臉也是完美無缺的。”

“你們感情一定很好,就像某部忍者熱血漫畫那樣的兄弟情。”

“……我們不是那種關係,醫生小姐。”

“你也看過?!”

“嘛。姑且當個秘密,這種時候你直言不諱我也不會生氣的吧?”

“哦,你們好男同。”

“我記得我剛剛說的是疑問句。”

“警官先生要出爾反爾的生氣了嗎?”

“根本沒有做出約定好吧?”

佐川涉清楚不能讓醫生小姐太緊張,所以她有意無意延續話題,但也不讓她放鬆。

炸/彈並不難拆,但他是個傷員,當計時器停止跳動,時間還剩下20分鐘。

佐川涉緩慢的扶牆站起來,對醫生小姐笑了一下,從她手中接過了蓋子。

“辛苦了。”

“是你的功勞。”醫生小姐搖了搖頭,“那麼那麵的炸/彈——”

“那就不是你需要擔心的了。”佐川涉笑了起來,“我們為公眾的利益服務。”

“你要去找那顆炸/彈嗎?”醫生小姐叫住往六樓商場另一邊走的佐川涉,“時間不夠了,而且你肩膀有傷。”

佐川涉回頭看向醫生小姐,聳了聳沒受傷的肩膀:“職責所在。”

“不要擔心啊小姐。”佐川涉用完好的手打了個響指,輕快的說,“這種炸/彈,我三分鐘就可以搞定。”

“一會我過去後,你把防火卷簾放下來。”他輕鬆的說,“然後你就不要擔心了。”

“你——”醫生小姐又一次出聲,佐川涉看過去,她看起來有點猶豫,但還是說了出來,“有什麼東西或者話是我可以帶給你親友的嗎?”

這個年輕的警官一去不回。

佐川涉怔了一下,又笑了起來:“沒有、沒有,以及沒有。”

“我沒什麼要說的。”

要死就死的乾乾淨淨,不留下什麼戳人心窩都東西。要是能活,什麼話什麼東西都能親手送出去。

他最後敬了個不規不矩的禮,拖著累贅的肩膀快速的消失在降下的卷簾門後。

兩分鐘後,佐川涉坐在了另一枚炸/彈麵前。

下麵是遺言時間了。

雖然他不喜歡這玩意,也沒什麼要留的,但一些東西還是要交代清楚。

他把電話打給了鬆田陣平。

他要先穩住那五個家夥,不能讓他們現在知道這件事。

親眼目睹一個人的死亡和聽到他的死訊是不一樣的,看見遺體和收到骨灰也是不一樣的。

不過還好,在這種炸彈下,他保證他能死成一地骨灰。

如果沒看見,會疼的輕一點。

在這種失血和半麻的情況下,佐川涉很難編造出完美無缺的謊言。但他和鬆田陣平太熟了,那家夥會在他輕鬆廢話的時候無條件信任他,即使佐川涉有前科。

佐川涉歎了口氣,打過去了電話。電話很快通了,他微微吸氣,讓自己聽起來中氣十足活蹦亂跳:“鬆田。”

電話那邊的人輕快的說道:“是佐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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