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長的逡黑逡黑,按理說黑總是和瘦掛鉤,白總是和胖掛鉤,他卻很好地結合了二者之短,美美成為了遼遠娛樂裡一顆黑亮的鹵蛋,柏生看到他的第一眼,差點噴了。
這不就是他以前的編輯本人?
原書中對這位經紀人的描寫不是很多,主要特征是心很好,奈何嘴笨情商低,極其不會講話,導致被發配給柏生這個全公司最不好伺候的小祖宗。
方圓對他難得的客氣,甚至稱得上過於小心翼翼了,“柏生,你的微博賬號,公司說儘量還是少用比較好……”
那一個“已閱”,差點把老板都嚇精神了。
“沒事,早晚是要麵對的。”柏生倒是對罵聲看得很開,畢竟他以前也沒少挨罵,“找我有什麼事嗎?”
“嗯……”方圓有點欲言又止,“《江山困》那邊,把試鏡的劇本發過來了。”
“劇本?”柏生一下子坐正了身子,“我看看。”
《江山困》主要描寫了宴國內爾虞我詐的權謀戰爭,將近一百萬字,背景遼闊,主線鋪得極大,男主拓跋竣是權力鬥爭中被聯合迫害滿門抄斬家族幸存的遺腹子,成長中的唯一動力就是複仇,這沒什麼特殊,特殊的是,他的仇人是當今聖上。
為達目的,拓跋竣不擇手段,踩著屍骨上位,直到他在花會遇到了三王爺府的長子,白胤文。
也就是柏生目前要試鏡的角色。
自大清洗後,宴朝已經安靜祥和了許久,白胤文與拓跋竣同歲,性格卻截然相反,明明將要及冠,卻依舊天真爛漫,每日在江湖中行俠仗義,全然不知陰謀為何物。
他在花會中與拓跋竣一見如故,引為兄弟,人生最難得知己,他將一切信任毫無保留地給了拓跋竣,直到那一天,宴朝政變,他的小妹身著嫁衣自高樓墜下,父母親接連雙亡,三王爺府血流成河。
拓跋竣站在了高階之上,望著他的雙眸毫無情感。
漫天血雨中,白胤文拒絕了拓跋竣的勸降,當著他的麵用佩刀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那把佩刀是白胤文特意采來的隕鐵鑄造的,隕鐵被一分為二,他鑄作刀,拓跋竣鑄作劍,二者合一便是一塊完整的隕鐵。
白胤文死後,再沒有人見過拓跋竣那把隨身佩劍。
再三年,宴朝改朝換代,人民富足安康,新皇拓跋竣卻在某個午後,那年瓊花樹下,莫名嘔血,隨後投火而亡。
按戲份來看,白胤文這個角色在全書中的占比並不多,但絕對算是靈魂人物,討論度居高不下,但他的討論度高不在於故事本身,而在於……
白胤文和拓跋竣到底是什麼關係?這裡麵部分台詞,說是知己至交也太勉強了。為什麼一個隻有前期出場的角色,最終會直接導致拓跋竣的自我毀滅和BE結局,這其中邏輯非常耐人尋味。
順帶一提,《江山困》是有確定女主的,且因為結局是女主毫不猶豫算計男主角死亡後垂簾聽政把控朝權,甚至被戲稱為一篇大女主文。
方圓見柏生看得入迷,支支吾吾半晌,最後在旁邊小聲道:“如果你對這種劇本有點抵觸,咱們可以考慮換彆的……”
不提爭論,事實情況就是,現在除了原作者,所有人都覺得這倆就是愛情。
“嗯?”柏生抬頭,似乎對他的問句有些茫然,“這劇本不是很正常嗎?”
“嗯?”方圓瞪眼,“你難道不覺得男二和男主……”
“男二和男主怎麼了?這不就是普通的知己兄弟嗎?”柏生困惑道:“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戲份?”
方圓:“……沒事了。”
他現在覺得柏生跟原作者簡直是靈魂之友,腦回路都能連一塊兒去。
方圓憋了半天,又小心翼翼道:“那劉謹……?”
他自己的藝人自己知道,柏生可膈應他了,對方還就吃準他這一點,經常來挑釁。
想都知道,明天他又會使什麼陰招。
柏生一向很樂觀:“那就明天再說吧~”
唉。
你聽聽,這說的什麼話!
方圓那個愁啊,臉都愁白了。
確定了明天的試鏡事宜,柏生被方圓千叮嚀萬囑咐,甚至連“不要和導演打架”都說出來了,他開始懷疑自己這個角色設定不是豪門小少爺,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了。
柏生雖然不想聽,但還是很給麵子地把頭點成風扇:“好好好,知道知道知道,明白明白明白……”
方圓難得口懸若河半天,停下來喝口水,才發現不太對勁。
一般這個時候,柏生要麼人先走了,要麼臉先黑了,今天竟然還能讓他說完?
“柏生,”方圓意識到這點,驟然小心翼翼起來,“你不會是身體不舒服吧?”
柏生有點莫名地抬頭,“怎麼了?”
“你不對勁。”方圓摩挲自己的下巴,“平常你的反應不是這樣的。”
“嗯?”柏生還真對原主究竟是個什麼人設很好奇,“我平常應該是怎麼樣的?”
這話問的,方圓咳嗽一聲,開始模仿——
隻聽一聲暴喝,他黑著臉拉下帽簷,回首怒瞪:“吵死了,臭鹵蛋!聽到你叫喚就煩!給我消失!!”
聲音在室內回蕩,餘音嫋嫋,不絕如縷。
柏生默然:“………………”
懂了。
人設是空條承太郎。
作者有話要說:空條柏太郎:呀卡嗎洗!!我看見鹵蛋就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