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側頭問了問旁邊的安娜：“破曉劇組什麼時候殺青？”
“這個……”安娜遲疑了下，“我去查查。”
趁這個時間，江衍在網上搜了下程忱的資料，自從探班那次加過微信聊天後偶爾會聊一下，程忱也忙基本看手機的時間不會很多，朋友圈發的都是和工作相關的東西。江衍對程忱不甚了解，也沒有特意搜過資料，現在這一查，搜出來的結果讓她很是吃驚。
程忱看上去不過二十五左右，實際上資料顯示已經三十歲，進娛樂圈也有十餘年是當之無愧的老人，無數獎項更是拿到手軟，甚至還有固定的合作搭檔，微博粉絲更是坐擁千萬。
江衍咋舌，從與程忱的相處來看，實在是看不出來她是這麼一尊大佛……
再看了看微博上的實時新聞，前三名全是關於湯哲出軌、家暴的詞條，江衍無奈的望了望天，她就知道不可能一直風平浪靜的，希望這次能夠趕緊找到強力嘉賓替補上這個位置。
“小江總。”安娜在外麵打電話回來，“破曉預計下周殺青。”
“噢。”江衍點點頭，意味著沈之禾和寧希要回公司了，她沒記錯的話，寧希的合約還剩下半個月，一般在合約結束前一個月公司就會與藝人交涉續約的事宜。寧希是鐵了心要走，挽留也留不住，江衍打算等她回公司再走一下過場，例行公事。
安靜的辦公室裡忽然響起一聲歎息。安娜有些疑惑，轉頭去看坐在椅子上的人，那人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
經過三個多月的拍攝，劇組順利殺青，殺青宴上劇組給三位主角一人送了一束花，那天晚上每個人都喝得微醺。
回酒店路上，安靜的車廂裡兩人並肩坐著，程忱忽然挑起了一個話頭，“寧希，你知道湯哲的事嗎？”
湯哲的事前幾天鬨得沸沸揚揚的到現在還沒消停，寧希自然是知道的，她點點頭，有些疑惑為什麼突然提起這人，“怎麼了？”
“湯哲現在的人設可是完全倒了，很多合作都黃了，包括你們公司投資的那檔綜藝節目，昨天江總親自聯係我有沒有檔期去擔任特邀嘉賓呢。”
“……有這回事？”寧希不是不知道湯哲是節目嘉賓的事，她驚訝的是江衍竟然會親自聯係程忱，一般業務往來都是優先聯係經紀人的，程忱點點頭，有些無奈的攤手道：“可惜我後麵檔期滿了，接不了。”
“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一件事的。”程忱轉了轉眼珠，笑容有些玩味：“你說，放著你這麼大個台柱不用，還特意去請其他藝人，難道你的檔期也滿了？”
寧希沒說話，她知道蘇臻為她推了很多合作邀請，因為她的合約快到期，而自己之前是抱著解約的態度，自然不能貿然去接下合作。
她要退圈的事除了公司幾個人知道之外，其他人一律不知道，包括程忱。
見寧希沉默不語，程忱忍不住問：“怎麼了？”
寧希想了想，轉頭去看坐在前麵的沈之禾，她已經靠著窗睡著了，車廂的空氣裡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酒精味，寧希揉了揉太陽穴，低聲道：“我的合約要到期了。”
“？？？”程忱有些不解，隨即反應過來，“你要跳槽？還是自己打算開工作室？”
這兩個選擇，不管哪一個，說實在都沒有留在江氏傳媒的待遇好，再說開工作室自己操心的事會很多。寧希想，放眼望去整個娛樂圈，經紀合約裡公司隻抽成百分之一的，估計也就隻有她自己了。
“不是。”寧希看著窗外逐漸倒退的景色，要說幾個月前，她是鐵了心的想走，可是合約到期的時間越近，她的心卻開始搖擺不定了。
良久，寧希的聲音再度響起：“我是打算退圈的。”
顯然是沒想到寧希會這麼說，程忱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臉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我是打算退圈的。”寧希重複了一遍，又說：“本來是這麼打算的……”
程忱很快冷靜下來，問：“你退圈，想好要去做什麼了麼？”
寧希搖搖頭，程忱又說：“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擠破腦袋就想在這個圈子有一席之地？你可要想好了，你要是退圈可大把的是人想頂替你的位置。”
“再說，你連要去做什麼都不知道，退圈是為了什麼啊？”
為了什麼？寧希想，以前是為了逃避某人吧。
可是現在……心裡有了一個人的存在，她還能瀟灑解約嗎？
“還有，圈子裡的關係可是很薄涼的，你火的時候大把人捧著你，當你熱度不再，沒有人會理你。退圈就意味著和現在的人與事分道揚鑣，那些人逐漸淡出你的生活裡，你真的能放得下嗎？”程忱冷靜的給她分析著。
聽到這話，寧希的腦海裡不自覺浮現出江衍那張臉，退圈意味著徹底的將江衍剝離自己的生活，捫心自問，現在的自己舍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