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希望著麵前的醫藥箱,她甚至能回憶起當初江衍一邊絮叨一邊將買來的藥品放進去,打開醫藥箱的蓋子,寧希找到退燒藥和溫度計拿出來,無意間看到了一盒氯雷他定片,鬼使神差的將它拿了起來。
這盒過敏藥已經拆封過還留了一半,恍惚間,寧希想起了當時買這藥的情景;吃韭菜過敏的江衍在醫院打完吊針嚷嚷著要回家,寧希心裡有些擔心會有其他症狀,但架不住對方的小性子,還是從醫院回來,路上買了這盒藥,回來之後準點按時逼著那人吃藥,過敏症狀這才完全消退恢複。
寧希看了眼日期,已經是三年前的藥了,而時間也早過了保質期,應該丟掉的。
最後,寧希還是將氯雷他定片放回箱子的角落裡,再將醫藥箱放回原來的位置,燒水準備吃藥。
放置在嘴裡的溫度計發出滴滴的聲音,寧希將溫度計取出來,上麵顯示三十八度,看到這數字,寧希竟是鬆了一口氣。
還好,不算很嚴重。
吃過藥,寧希沒什麼食欲,隨便吃了幾塊代餐的餅乾,直到讓自己不再有饑餓感,這才再次躺回到床上。
寧希盯著麵前白花花的天花板,身邊的手機忽然響起一聲短信提示音,這才將她從混沌的意識裡拉了出來。
她伸手將手機放到腦袋上方,就這麼躺在床上看手機,解鎖屏幕打開才看到又是垃圾短信。寧希本想將手機放回去,再睡一覺,可手指不自覺的打開微信,她想得到某人的回複。
江衍的頭像和昵稱就這麼掛在聊天界麵最前麵,昨天發出去的信息沒有得到回複,她知道,以後也很難再收到對方的回複,安靜的房間內響起一聲無奈又悵然的歎息。
從她昨天晚上從公司的飯局上離開,沈之禾和其他較熟的同事都發來消息關心她,寧希沒有回,甚至沒有點開,直到現在看到消息列表才想起來。
她點進沈之禾的頭像,對方關心的語氣讓她不由得心一軟,似是觸及到心中最脆弱的地方,甚至讓她想借生病矯情一把,找一個人來陪陪自己,不至於那麼的孤單。
可是那個人……寧希知道,她現在是不會理會自己的。
寧希以前一直以為江衍是個沒主見、沒有自我的人,現在想想,她隻不過是麵對自己時才會失了自我。愛情會讓人盲目、迷失自我,這話寧希以前一直嗤之以鼻,甚至覺得這得多傻才會丟了自我,現在她覺得,這話不無道理。
江衍有她的鋒芒,隻是,以前從不對自己表露出來罷了。現在的自己不再是她心中的軟肋,會有這種態度才是正常的,倒不如說,這才是真正的江衍啊。
寧希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再醒來時,夕陽從窗外照進來,她躺在床上先是緩慢的眨了眨眼,而後伸手覆上自己的額頭,溫度沒有上午那麼灼熱,許是已經退燒了。
整整一天沒有吃過飯,寧希現在覺得肚子很餓,餓到極致已經隱隱開始胃疼,她從床上下來,進浴室洗漱,抬頭便看到自己這張蒼白的臉,原本是粉中透紅的嘴唇,現在毫無血色,一臉憔悴活像個失戀被甩的女人,哪有點當紅女星的樣子。
可不是失戀嗎?寧希自嘲的揚起一抹笑容,可是很快她又收起笑容。不對,這可不是自己,現在這樣子,不要說江衍嫌棄了,就連她自己都十分嫌棄。
調整好心情,寧希低頭打開水龍頭,先是鞠了一把水打濕麵部,再將洗麵奶擠到手心,搓出泡沫後再將泡沫置於臉上輕輕打圈清洗。
寧希洗得仔細,像是想要將臉上的晦氣連同新陳代謝的廢物一同清洗掉。
十分鐘後,寧希從洗手間出來,她又是那個光鮮亮麗的寧希。
在測量體溫的間隙,寧希打算點外賣,她看著屏幕上琳琅滿目的菜品,頓時看花了眼,最後還是點了一份粥。
她想著,要不學學做菜吧,她看江衍做得好像很簡單,隻是對方從不讓她去碰那些油煙,以至於讓她到現在隻會做一個簡單的水果沙拉。
有機會,她也想做一頓飯給江衍吃啊。
溫度計的結果出來了,三十六度五,算是正常範圍,想著等一會兒吃完飯之後再吃個藥。
等外賣的間隙,寧希看了眼次臥的方向,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
推開次臥的門,裡麵的東西還是和寧希第一次進來時一樣,就連家具和地板也是一塵不染的,能看出來主人有定期打掃。而房間裡的擺設基本都沒有變,唯一有變化的就是書桌上多了一疊畫稿。
寧希走進去,走到書桌邊上,拉開椅子坐下,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了,她拿起桌上的畫稿看了起來,有些本來是成卷筒形狀的紙張,因為被打開的次數太多,已經變得有些直了,微微翹著邊放置在桌上。
又翻到那張合照,江衍親手繪製的她們兩人的合照手繪圖,一個她想象出來的合照,每當寧希看到這副畫時,都會忍不住拿出手機翻出寧希畢業時兩人被同學拍到同框的照片。
這些年,寧希換了幾部手機,每次換手機,舊手機裡的照片唯獨隻拷貝了這一張。
以前,寧希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隻是潛意識裡不想讓這張照片就此消失。
現在,她慶幸自己沒有在數次的手機迭代中將這張照片遺棄。
“明明就有合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