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臣賊子⑥(1 / 2)

村子裡的人見薛采家遲遲不開門, 都以為他們是昨兒晚折騰的太久累壞了。一個個經過薛采家門口的時候, 都要偷笑兩聲。可一直到傍晚都沒有開門,這才察覺事情不對了。

敲了門, 才發現門是虛掩著的。裡麵哪兒有人在?

薛采不知道慕思思是什麼時候走的,不過她是個嬌弱的女子,又不太認路想來不會走太遠。看到那張紙條之後就一路追了出去, 一直追到了縣城都沒有見到人。

縣城裡如今兵荒馬亂的, 他打探了一圈,也沒有探聽到慕思思的消息。他現在最擔心的不是慕思思回去和親了, 而是擔心她在路上遭遇些什麼。戰亂時期的危險可不是慕思思能應付的來的, 薛采就一個人真不知該往哪裡找。

在縣城裡找了一天,第二天一早薛采就往京城的方向走。慕思思想要和親總是要回京城的,大齊的公主可不能隨隨便便就跑去北元。

一路打探,人還未到京城,就聽到了公主人已經到北元的消息了。

慕思思沒有回京城,而是搭了一輛順路的馬車去了隔壁省,找到了當地知府。再寫了一封信,將所有的罪責都攬在了自己身上,最後表示願意繼續和親。

大齊皇帝收到這封信,雖然憤怒但也是死馬當活馬醫, 又修書一封去了北元。這場仗大齊接連敗退, 大齊皇帝原本沒有指望北元那邊會因為慕思思而停止戰爭歸還城池。在他看來公主女人哪裡有實實在在的疆土重要?哪知道回信很快就回來了,北元皇帝表示隻要慕思思能嫁到北元他就願意退出軍隊歸還城池。

於是慕思思人都沒有回京城,直接由當地知府與周圍幾個省的知府湊足了一個和親隊伍。

這支隊伍與當初從京城出發的那支簡直是天壤之彆, 根本不是一個公主該有的待遇。然而慕思思並不在意,她再次穿上了嫁衣,坐在轎子裡,腦子裡心裡想的全都是薛采。

薛采聽到消息立刻馬不停蹄的往回趕,一路累死了幾匹馬,終於趕到了北元大齊的邊界,他被人攔住了。

一個身穿黑色勁裝女子攔在了薛采馬前,道:“將軍,不能再往前了。”

這個人薛采認識,她是司徒湛的暗衛代號十七。一直都是跟著司徒湛的,薛采上次為了帶慕思思走,悄悄甩掉了所有暗衛,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十七。

薛采在馬上道:“讓開。”

十七撲通跪在地上,低著頭道:“您不能去,北元皇帝的人都在等著您呢,您去了就回不來了。”

薛采還要說話,十七道:“公主殿下叮囑過屬下,她已經書信陛下將所有罪責都攬在了自己身上。陛下已經不會責怪您,您還可以繼續做將軍。”

公主儀仗停了下來,慕思思麵無表情的看著轎子紅色的簾子。

她不是什麼自戀的人,也不懂什麼政治,所以她不知道在北元等待她的是什麼。北元皇帝願意接受她這個逃過婚的女人又是為了什麼,她一概不知道。外頭有馬蹄聲靠近,慕思思忽然想要是能早點死了就好了,她這時候轉世十幾年後阿湛不過三十多,她與阿湛還有許多美好的時光。

“馭~”

馬蹄聲停在了轎子前,慕思思聽見和親使臣在與什麼人說話。她捏了捏袖子,聽說北元皇帝已經死了一任皇後,也不知是怎麼死的。

這時候她聽見一個溫潤的聲音在外麵道:“公主,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

慕思思一愣,不知道該回些什麼,憋出了一句:“無妨。”

這時候轎簾子被掀開,一張線條分明的臉映入眼簾,慕思思緊張的盯著他。李乾昊衝著她微微一笑,伸出一隻手道:“公主,出來吧。”

慕思思沒有牽他的手,而是自己慢慢的出來。剛出了轎子站直了身體,就看見兩旁站滿了北元的軍隊。她臉色有點發白,下一秒手就被牽住了,李乾昊拉著慕思思緩步走在中間,在她耳邊小聲道:“公主你看,他們都在歡迎你的到來呢。”

慕思思抬眼看去,就見漫天鮮花灑了下來。一路走來仿佛下了一場花瓣雨,周身全是鮮花的香氣,李乾昊道:“這是北元皇後才有的禮遇,喜歡嗎?”

慕思思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這花雨,沉默的點了點頭。

十七的出現意味著慕思思去意已決,就算他追到了北元慕思思也不會跟他走。連續這麼多天高強度的趕路,幾乎沒怎麼吃喝,全靠著意誌強撐著。此時一鬆懈,薛采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再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薛采睜開眼睛,隻覺渾身酸痛。身邊有火光,他扭頭看去,隻見十七正在火堆上烤著什麼。

“將軍!”十七驚喜的道:“你醒了啊?”

她連忙走過來扶著薛采做起來道:“喝水。”

薛采喝了兩口水,感覺舒服多了,問道:“我昏睡多久了?”

“已經一天一夜了。”十七看著薛采欲言又止,似乎有話要說,但沒有說出口,隻是將火堆旁的烤魚拿過來道:“將軍,吃點東西吧。”

薛采沒說什麼,接過魚就開始吃。他現在的想法是走原主的老路,滅了北元將慕思思奪回來。原主最後失敗了,是因為李乾昊喪心病狂將慕思思殺害,他隻要防著這一點就不是問題。

薛采吃了魚,發現自己正身處一間破廟裡,他對十七道:“天一亮我們就回京城。”

十七:“是。”

薛采點了點頭,就準備起來,“嘶……哎喲頭怎麼這麼疼啊?”

他皺著眉頭捂著頭,伸手摸上了頭,上麵似乎還有個大包。就在這時十七撲通跪下,“請將軍責罰。”

薛采莫名其妙,“責罰什麼?”

十七表情沉痛道:“是將軍落馬時屬下沒能接住,才讓將軍頭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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