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憐的還是那隻在雕像手掌的鴿子,活生生挨了一下,痛得它立刻飛起,想要離開,但是翅膀受傷,飛到半空就開始跌跌撞撞。
在女孩們的慌亂吵鬨中,林鏡視線盯著那隻鴿子,看著它飛兩下墜一點,飛兩下墜一點,最後從一個遙遠的小黑點到越來越大,羽毛的形狀都清晰。
等等,羽毛。
那隻鴿子啪嘰掉到他腳下。
同時一個咯臉的東西砸在了林鏡臉上。
林鏡眼疾手快抓住了那玩意,是一顆鳥從雕像上攜來的石頭。
他怎麼每把遊戲都那麼倒黴。
林鏡還沒來得及吐槽呢,笛聲忽然停了,喧囂吵鬨卻還在繼續,他就隔著日光望去,和一雙銀藍色的眼眸對上,是那個吟遊詩人抬起頭來。
林鏡窒息,快速握著珠子上車。
“走。”
車夫一愣,不討價還價了?
“誒不對,我們這價格還沒說完呢。”
林鏡急了:“十枚金幣,快走!”
車夫樂得找不到北:“好的。”
林鏡坐上馬車才安下心來,玩這種角色扮演模式,最好不要讓自己獲得太多關注,容易暴露玩家身份。畢竟五百分的中級場,沒什麼人會是善類。
他感覺手心的東西冰涼,悄悄打開擦乾淨,發現其實不是石頭,是一顆玻璃珠。也不知道這鳥從那裡找到,含嘴裡的,珠子的顏色透明,唯有正中心有一點點微紅,熏染開就顯得特彆漂亮。林鏡看了半天,覺得能賣個好價錢就暫時收起來了。
林鏡讓車夫在城門口等著,畢竟他還要他送回去。
黑森林到冬天也是鬱鬱蔥蔥,白白的積雪隻是把樹頂端打上了一點銀。
林鏡下車後立馬碰壁,因為很高的的荊棘籬笆圈住了整個森林邊緣,隻留一扇門,門外一排兵官守著。他還沒走進呢,狗就瘋狂大叫起來,士兵們問都沒問原因,隻是視線冰冷看著他。
這守衛也太嚴了吧。
林鏡尷尬地笑了一下,避開大門,偷偷找了個離得遠的角落,蹲下來觀察。籬笆上還爬滿了藤蔓,葉片遮擋,密不透風,爬是肯定爬不上去的,畢竟上麵荊棘叢生,他在外麵觀察都得很小心才能不被刮傷。“火燒行不行?”林鏡開始自言自語。
但是他的自言自語很快被一人打斷,“不能。”
林鏡一愣,回頭看空無一人,往上望依舊空無一人。
“彆找了,哥在這裡呢。”悶悶不樂的聲音在下麵響起。
林鏡低頭,看到了一隻耗子。
一直巴掌大小的老鼠,渾身棕色毛,它兩隻黑色的眼睛正注視著他,林鏡詭異地從裡麵讀出了“惱羞”“憤怒”“破罐子摔碎”“你看就看吧”等複雜情緒。
“你”林鏡遲疑一會兒。
耗子臉上流露出崩潰的情緒,似乎想用爪子捂臉但是夠不著,鬱悶:“就是你想的那樣。”
林鏡用手指撥了下他的尾巴:“童話特色耗子成精?”
耗子一下子暴跳如雷:“老子是人!求生者這狗逼遊戲給老子的角色牌就是這玩意老子有什麼辦法。”
林鏡詭異得到安慰,忍笑,安撫住這位耗子哥:“彆激動老哥,有話好好說。”
耗子哥氣死了:“格他老子,這遊戲怎麼就沒有差評選項的,我他媽打到它服務器爆炸。”
林鏡:“你再罵下去天都快黑了。”
耗子哥這才冷靜下來。
林鏡問他:“你找我乾什麼?”沒道理這耗子會無緣無故跟他搭話,還直接暴露身份。
耗子哥說:“我們合作吧,讓我得一點劇情參與分。”
林鏡:“恩?”
耗子哥把尾巴盤起來:“這黑森林進不去的,我身體那麼小都沒能鑽過籬笆。必須得到國王的許可令,我就一隻耗子,我咋去搞啊,這局完蛋沒戲了,不如跟著彆人混下劇情分,你是我呆著半天唯一一個覺得麵善的……”
林鏡沒說話盯著他。
耗子哥很耿直:“合作吧兄弟,就咱互幫互助罵。這耗子也有耗子的好處嗎,我可以幫你收集各種信息。”
林鏡還是沒說話。
耗子哥抓耳撓腮:“我就蹭蹭分又不減你的。”
林鏡笑了,認真說:“合作倒是可以,不過你得允許我隨身攜帶耗子藥,這行不兄弟?”
耗子哥:“”我兄你xxxxxxx!
林鏡從它臉上都能看出,這位暴躁老哥嘴裡定有千轉百回的臟話,但是被它強忍著吞了回去。忍氣吞聲一個字:“行。”
林鏡心滿意足地把它扔進了口袋裡。
最後在暮光裡望了眼黑森林和荊棘籬笆。
讓林鏡慶幸的是,他的母親和兩位姐姐都沒還從莊園回來,剛給他充足的時間換衣服打扮。
脫下男裝換上複雜的裙子,又成了個黑發棕眸的貴族少女。
林鏡把睡得跟豬一樣的耗子丟在舊衣服做成窩裡,從窗戶邊看到馬車載人回來,立刻裝模作樣看起了書,最後在珍妮的呼喚下,下樓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