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1 / 2)

在那一瞬間, 駱臻差點以為這又是係統的某個沙雕任務。

【為什麼會這麼以為?】係統很是不解。

“比如什麼……小蝌蚪找媽媽之類的?”雖然有些扯淡, 但以係統那抽風的日常, 他並不覺得沒有可能。

【宿主, 這並不是什麼童話故事好嗎!】係統糾正道, 【劇情傳輸已經就位,請問是現在開始嗎?】

“等會。”這個時候根本不方便接收劇情,他阻止了係統的動作,重新把視線轉移到站在自己麵前的那兩個人身上。

女人本來就很是忐忑和緊張,在看到駱臻什麼都不說, 隻是眼睛都不眨的盯著她時,瘦小的身體微微瑟縮:“小臻你, 不記得我們了嗎?”

她聲音放的很低, 完全不像剛剛那樣驚喜的樣子。

“駱先生,你看這……”保安也有些為難,不知道這女人說的話究竟是不是真的。

“謝謝您,東西給我吧。”駱臻笑了笑, 從門口把有些破舊的行李袋拎了起來,他沒多說什麼,但態度已經很清楚了。

女人趕緊跟上,拉著身後男孩的手往前麵走去。

從小區門口,一直到走出電梯,三人之間都沒有任何的交流。

駱臻打開門,正準備往裡麵走時,突然發現女人和男孩還站在玄關處, 好像在猶豫什麼。他回過頭道:“不用換鞋,直接進來吧。”

他從廚房裡拿出兩杯水,指了指靠牆擺放的沙發:“先坐會兒吧。”

那兩人進了門之後就更加拘謹了,站在原地好像動都不敢動一下,駱臻說完,他們好像才意識到麵前有沙發一樣,坐了下來。

駱臻把水遞給他們,“先休息一會吧。”

說完之後,在他們對麵坐下,臉上神色平靜,但腦海裡卻在不斷的接受係統傳輸過來的劇情。

駱臻曾經思考過,原主在被駱家以前的保姆綁架之後,這些年來是在哪裡,和誰一起生活的?

為什麼不僅是在學校宿舍,就連他租住的房子裡,也找不到任何一點的關於過去的生活的痕跡。

直到現在,因為這兩個人的到來,他終於明白了原主以前究竟是過得怎樣的日子。

保姆和她的丈夫在把原主從駱家綁架之後,雖然他們十分想得到錢,但他們膽子實在太小,害怕駱家的人會報警,帶著個不大的孩子根本無法跑路,就在經過一個荒涼的地界時,把原主丟在了那裡。

原主就這樣,被村子裡的一對夫婦撿了回去。

原主當時年紀小,根本記不了多少事,隻知道自己的名字。就這樣,喊了一對完全不是自己父母的夫妻十多年的爸媽。

母親,自然就是眼前這位突然出現的女人了。

雖然被人撿回去了,但原主的日子並不好過。

女人名字叫做蔣秀,有個丈夫叫做武強。蔣秀和武強結婚多年,但一直都沒有孩子,也正是因為這點,她在婆家的日子更加不好過了。

當時也是因為聽信了村裡老人的說法,說把彆人家的孩子抱過來養一段時間,可能就可以懷上孩子了。

蔣秀沒讀過書,格外迷信,聽到這句話之後就準備真這麼試試看,她準備去娘家抱一個孩子過來,但在回去的路上,就碰到了被丟在路邊的原主。

武強這人沒什麼本事,還愛喝酒,喝了酒之後就愛打老婆。

蔣秀身上經常被他打的青一塊紫一塊,但因為害怕一直都不敢和他離婚。把原主抱回來之後,武強本來就不喜歡這個來路不明的小娃娃,有時候喝酒喝多了,還會連他一起打。

原主那時候還小,根本就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父親從外麵回來後,二話不說的就開始打他。

從前的他還會哭著去找蔣秀,但大了一點,等他懂事之後才發現,蔣秀自己都無能為力。

村裡來支教的老師聽了他的話,告訴原主,武強這樣做已經是犯罪了,隻要蔣秀答應,他們完全可以離婚。

原主十分開心,放學後跑著回去告訴了蔣秀這個消息。

但蔣秀聽完了之後卻不願意,在她的潛意識裡,女人是不能離開男人的,尤其是結了婚的女人,更彆說什麼把丈夫告到警察局裡的事了,這在蔣秀看來是要遭天打雷劈,眾人唾棄的。

原主聽完她的話後十分不解,不明白為什麼她寧願被武強打,也不願意離開。

就在他正準備再勸的時候,武強突然出現在了門口,身上酒氣熏天,手裡還提著酒瓶的他滿臉陰鷙,顯然是聽見了兩人的對話。

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憤怒到達了極點,摔了手中的酒瓶,舉著拳頭就往蔣秀身上砸去。

原主快要嚇死了,但馬上反應過來,用自己幼小的身軀護住了蔣秀。但武強並沒有因為他是個小孩就停下動作,反而下手更重了。

等他終於打累了,趴到床上呼呼大睡的時候,原主全身上下好像要炸開了一樣疼痛。

蔣秀後來把原主護在了懷裡,所以按理說她身上的傷應該更嚴重一些。

原主抹了一把眼淚,就準備去看她的情況,但卻在下一秒,在蔣秀的身後,看到了一抹血跡。

蔣秀懷孕了。

因為武強突如其來的一次毆打,她才發現了這件事。

她好不容易才懷上孩子,當即說不上是驚喜還是害怕,趕緊拜托鄰居帶著她去了縣城的醫院。

一聲告訴她,因為她平時做活多,身體好,所以孩子沒什麼大事,但以後千萬要注意,不然再次動了胎氣的話,就肯定保不住了。

醫生看見了蔣秀和原主身上的傷痕,隱晦的說了句要是有什麼困難的話,可以幫他們聯係公安局。

但剛剛還滿臉感謝的蔣秀一聽到這話,就好像換了個人一樣,什麼都不說,拉著原主就離開了。

原主年紀小,不知道蔣秀的懷孕意味著什麼,隻想著以後要好好保護媽媽,再也不能讓她受到任何傷害了。

但他萬萬沒想到,從這天開始,不僅僅是武強對他的態度更加惡劣,就連蔣秀,對他也開始慢慢變得冷淡。

其實這很好理解,蔣秀將他抱回來,無非就是想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孩。

以前她沒懷孕時,可以把自己的少許感情分到駱臻身上,但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原主的存在就顯得很多餘了。

隨著蔣秀對他的笑容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經常皺著眉看他,好像他是什麼麻煩一樣。

漸漸的,原主開始慢慢明白過來,媽媽已經有了自己的小孩了,她不再需要他了。

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四歲不到的孩子,好像除了哭什麼都不會。

一年後,蔣秀生下了一個男孩,取名叫武陽。

武陽的到來,打破了這個家裡維持了幾年的詭異的平靜。

武強還是嗜酒,整天除了喝酒發酒瘋,就什麼都不知道做了。

家裡的開銷全都壓在了蔣秀一個人的身上。

從前隻有原主一個人倒還好,可等到武陽也要上學的那一年,兩個人的支出成為了根本繞不開的障礙。

那天下午,原主拿著考了滿分的試卷歡快的回家,想要和母親分享這份喜悅。

但蔣秀卻把他拉到了屋子裡,告訴他不能上學了。

蔣秀當時的聲音很冷淡,裡麵或許還夾雜著些許的愧疚,但原主根本感受不到:

“陽陽也要上學了,小臻,你不是我親生的,我也養了你這麼多年了,也算是對得起你了。”

原主有些不敢置信:“為什麼?但是我想上學啊。”

他想上學,很想上學,今天語文考試的作文他都是說的自己的夢想。

他希望自己能夠好好學習,成功考上大學,然後把媽媽和弟弟全都帶出去過好日子,再也不要回來了。

當時老師告訴他,說他一定可以的,因為他聰明,成績也好。

但他卻沒想到,就在同一天的下午,他就被告知以後再也不能讀書了?

他哭著抱住蔣秀的腿,希望她再給自己一次機會,但蔣秀隻是心狠的扭過了頭,剛好回來的武強看到了這一幕,直接一股怒氣湧上心頭。

一下又一下毫不含糊的拳頭打在了他的身上,武強一邊打,還一邊罵他是白眼狼,是禍害。

原主疼到不行,但從前會把他護在懷裡的母親卻隻是抱著武陽,迅速的退到了另一邊,生怕武強的拳頭波及到她的寶貝兒子。

原主被打的身上疼,心裡更疼。

突然伸手推到了武強,本來就喝了酒的武強直接倒了下去,頭撞到桌子角上,血流如注,暈了過去。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說的就是武強這樣的人。

在這種傷勢下他竟然沒事,去醫院包紮修養了幾天後就成功出院了。

在自己的養子手底下吃了虧的他本來是不打算放過原主的,但警察告訴他,他一直以來的行為都是違法的,如果不是看在他受傷的份上,早就把他拘留起來了。

武強是個草包,外強中乾,在家人麵前蠻橫到不行,但聽到警察這麼說之後馬上就慫了。

他不敢再找原主的麻煩,罵罵咧咧的回去了。

原主雖然因為這件事,再也不能回那個家了,但也因禍得福,得到了政府的幫助,靠著補貼和資助讀完了高中。

離開縣城的那一個晚上,原主把以前所有的東西都丟了,就好像要和過去的自己告彆一樣。

他恨武強,恨自己的童年,但他卻不能去恨蔣秀,因為如果不是她,他肯定早就沒了命。

上大學之後,原主還匿名給蔣秀寄了點東西,地址還是填的以前村子裡的地址,能不能收到他就不知道了。

“其實,你寄過來的那些東西媽媽都收到了,小臻,謝謝你。”蔣秀蒼白的笑了笑,雖然原主寄東西的時候並沒有寫明地址和姓名,但她最後還是猜到了、

其實有點可笑。

以往那個巴不得原主趕緊離開,好撇清關係的人,現在竟然主動說自己是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