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過了正月,可嚴寒還未褪去,昨天甚至還下了一場大雪,將整個鄉野都銀裝素裹了起來。李清歡牽著弟妹,小心翼翼的走著。
阿桃這才規矩起來,麵帶喜色。複又失落道:“阿姐將我們都送去讀私塾了,以後你就更忙了。而且我是女孩子,去讀私塾一定會被他們笑話的。”
“胡說!誰規定女子就不能讀書了?那些個大家閨秀還得認幾個字呢!”
“可……”
“彆可是了,你們聽阿姐的,好好讀書。他們嚼舌根那是因為他們嫉妒,要是他們敢欺負你們,你們也彆怕,打壞了讓他們來找我!”
阿桃一聽這話,頓時忍不住“噗呲”的笑出了聲。
李青臉上也浮現笑意。心中暗想,他一定要在學堂裡替阿姐照顧好阿妹。
下了山坡不一會他們便抵達了新修建的學院。天色還早,卻已經有不少人的人帶著自家的孩子守在門口了。
這會子還不是了農忙的季節,也有幾個村前來看熱鬨的。隻因李清歡前一陣子鬨的事,三姐妹這一來,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李清歡麵色不改,仿若未見,也任憑他們指指點點,反正也傷不著她。
人群中周氏和李兄妹姐弟也在。看樣子,周氏也是來送她兒子讀私塾的。這個年他們一家子也算是熬過了,還能有錢送孩子讀書,說明錢婆子身上還有點銀子。
李清歡不想招惹他們一家子,不過並不代表他們不來招惹她。
特彆是李小梅,上回李清歡當眾打了她的事,她到現在還記恨著呢!雖然李青當時也受了傷,不過李清歡卻毫發無損,而且還讓她被村裡人恥笑了許久。
李小梅一想到李美麗嘲笑她的事,她便對李清歡恨的牙癢癢,又不怕死的走了過去,嘲諷道:“李清歡,你是來看熱鬨的呢?還是真的打算送他兩來讀書的啊?”
李清歡冷著臉。“我是不是來送弟妹讀書的,管你什麼事?”
李小梅也不惱,笑嗬嗬的嘲諷道:“我怎麼著也是你堂姐,這不是好心勸你彆浪費了銀子嗎?你說你家一個啞巴弟就不說了,阿桃一個女孩子你也要送她讀私塾,這要是傳出去,可不得讓人笑話嗎?”
李清歡冷笑。“嗬嗬,我看你是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酸!我有銀子,也樂意費銀子弟妹的身上。我看你一個大姑娘還沒成家就這麼喜歡超人家的心,以後定然是個勞碌命,所以還是趁著這會子沒嫁出去,趕緊玩會去!”
“你……”李小梅氣的一噎,沒想到李清歡如今說話也這麼惡毒了。
她惱恨的瞪著李清歡,也跟著冷笑。“我這還沒出嫁,是不是勞碌命都還有的選擇的。不像某人,名聲敗壞,隻怕要孤苦終生了。或者是給人做……嗬嗬!”
李清歡本不想與她吵架,不過這會子李小梅實在討厭。
“李小梅,我看你真是死豬扒開水燙,好了傷疤忘了疼了。我今日沒空理會你,但你若一定要欺人太甚,便彆怪我撕爛了你這張臭嘴!”
“你敢!”李小梅厲聲道。
“你可以試一下我敢不敢!”李清歡毫不示弱。
李小梅氣的滿臉通紅,她確實在李清歡手裡吃過不少的虧,這會子雖然當著大家麵,可李清歡若是不在意自己的名聲,真的打了她,丟臉的還是她自己啊!
“何人在學院門口大聲喧嘩?”一聲斥訴從人群背後傳來,緊接著走來一名身穿青衣,身姿清瘦的年輕男子。
李清歡一眼就認出了來人,正是那日在山中遇到姓孟的公子。又見對方一身儒雅,頭戴書生冠,背著考箱,頓時就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孟夫子也微微驚愕,沒想到會在這遇到李清歡。
然而李小梅不識,見兩人互看,還以為這男子是來幫李清歡說話的,遂冷哼道:“你是誰啊?這學堂又不是你家的,你管我喧不喧嘩?”
孟夫子臉色不好看,但還是溫文有禮的道:“在下不才,剛好在這學堂任課夫子。”
眾人驚呼,原來這就是他們孩子將來的老師了。本以為會是個老夫子,卻沒想到還如此的年輕。
李小梅也沒想到,這人就是夫子,臉色頓時尷尬起來。
周氏見女兒得罪了夫子,生怕到時候連累到自己的兒子,立即上前一把拉開了李小梅,對孟夫子笑道:“夫子莫怪,她小丫頭說話沒個規矩,你大人有大量,千萬彆更她一般見識。”
孟夫子不語,隻是朝周氏有禮的拱手,以表尊敬,這才轉身去將學堂的大門打開。
眾人如魚貫入,也懶得再去看方才的好戲了。
李清歡更是懶得理會,帶著弟妹一起進入了學堂,隻剩周氏母子三人站在原處臉色尷尬。
李來福抱怨他阿娘和阿姐。“都怪你們胡亂說話,現在夫子肯定不會再喜歡我了。”
周氏想說什麼,李來福又不滿的抱怨道:“你們還走不走了?”
周氏不再多言,立即跟了上去。李小梅則不滿的噘著嘴,卻也不好與自己的阿弟計較。
由於初開學堂,一共隻有兩名教學的夫子,所以年齡篩選在七歲到十二歲之間。閒雜人等太多,孟夫子隻讓報名的學生和父母留下,然後依次填寫姓名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