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假裝考慮了會,才道:“好!清歡可以看在裡正的麵子上,也顧慮村裡麵的形象,不強求她們去鎮上澄清了,但道歉的事沒得商量!”
周氏和李二嬸還想反駁什麼,便見理正點點頭。“難得你丫頭還顧慮村裡麵的形象。她們既然做錯了事,道歉本也是應該的,你放心!”
三人愣了會,沒想到這事就這麼輕易的定了,理正甚至沒有問過她們同不同意。
“裡正,這事實在……”
“怎麼,你們都不同意?”裡正故作嚴謹問。
周氏為難道:“裡正,不是我們不同意。您方才也說了,我們身為長輩,跟她一個晚輩道歉,實在是太,太沒麵子了,也於理不合……”
李清歡想說什麼,裡正揚手阻止了。對著周氏道:“這話也在理。不過我方才也說了。錯了便是錯了,不能因為你們是長輩,就縱容你們欺負小輩,這事要是傳出去了,彆人還不得說我這個裡正是個擺設?”
“……”周氏無語,可依舊有些不甘心的樣子。
裡正見此,便又道:“既然你們覺得丟臉,下次就謹記沒有證實的事,就不要四處胡說。還有,若是你們實在說不出口,那我就再幫你們向二丫頭求個情。”
三人還來不及高興,便聽裡正道:“你們實在不願意道歉也成,那就一人家裡拿些糧食出來,作為賠禮!”說罷!轉向李清歡問道:“二丫頭,你看這樣你肯答應嗎?”
李清歡忍住笑意。裡正這是表麵上在幫她們三人,可實際上卻是在逼迫周氏母女和李二嬸不得不選擇像她道歉啊!在這個時候,要她們賠糧食,那簡直就是在割她們的肉,挖她們的心。
她家現在不愁吃喝,可對於如今連一頓飯米都拿不出來的李二嬸來說,那簡直就是比登天還難。
那錢婆子就更不用說了,出了名的摳門。想要她莫名其妙的拿出糧食來作為賠償,簡直就是在要她的老命。
果然,李清歡還來不及點頭同意,便聽錢婆子罵罵咧咧的道:“這事我老婆子不同意!這個敗家娘們惹的禍事,憑什麼要用我家的糧食來抵啊!反正你們愛怎麼著怎麼著,彆打我家糧食的主意就行!”
李二嬸的臉色也極為難看。她家就算她能做主,可問題是她家沒糧食啊!就算是有糧食,這一句話賠禮話的事和賠糧食,任誰都知道該選哪個。
李清歡冷笑。“我同意裡正的辦法。今日你們要麼給我道歉,要麼賠糧食。放心,我要的不多。五斤精米,一鬥糙米,外加二十斤番薯。”
眾人驚噓。這還不叫多?他們這裡麵,有人一個冬天也沒吃這麼多的糧食。
周氏臉色也頓時難看起來。彆說是五斤精米,一鬥糙米,二十斤番薯,錢婆子隻怕連一斤爛番薯都舍不得拿出來。該如何選擇她也心知肚明。
……
這事鬨了半個多時辰,最後是周氏母女和李二嬸當眾還給李清歡道了歉才算是結束。
李清歡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心情也好了起來。謝過裡正後,她這才離開老李家的門口。
李青兄妹將這一幕看在眼裡也是目瞪口呆,心中也越發的佩服起阿姐來。
孟夫子則無奈的搖頭,對李清歡今日所演出的一場戲,感到哭笑不得。他還是第一次見過像李清歡這麼強勢而聰明,又有點潑辣腹黑的女子。
李清歡走至楊寡婦家門口去牽牛,想著今日反正去鎮上也晚了,倒不如趁此去看看鄭秀兒和那兩個孩子,剛好她今日牛車上有肉。
她拿著砍刀割了四五斤肉,又砍了兩根排骨,還砍了一隻豬腳提著進了楊寡婦的家。
楊寡婦方才本就在看熱鬨,這會子見李清歡這麼大方的砍這麼多肉給她,頓時喜笑顏開起來。就連一直嫌棄李清歡的李美麗看那些肉,都不免眼睛發亮起來,看向李清歡的麵色也好了很多。不過李清歡拿這些東西可不是為了給這兩母女的。
她無視楊寡婦伸過來打算接住她手中肉的那雙手,直接提著進了鄭秀兒的房間。
鄭秀兒的房間靠近後院豬圈什麼的,所以比較陰暗潮濕。因這裡的人講究女子生產坐月子不能與丈夫同房,覺得晦氣,所以才特意給她單獨撇出了一間屋子單住。
楊寡婦雙手尷尬的伸在半空中撲了個空,心中不由憤憤。但想著李清歡既然送來了,怎麼吃還不是看她的,便也沒有多說什麼。
鄭秀兒剛坐了月子出來,臉色還沒有恢複,再加上要喂兩個孩子的奶,所以顯得十分蒼白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