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孟夫子頷首。
“可我也沒念過什麼書,怕辱了夫子的詩句。”
“無事,李姑娘隨意就好。”孟夫子道。
孟夫子都這般說了,李清歡也不好再拒絕。她想了一下孟夫子方才所念的詩句,再結合現在的季節,頓時有了主意。
“不若就叫《喻春》可好?”
“喻春?”孟夫子思索了會,連連點頭道:“好名字!喻乃形容當前美景,春乃是指萬物複蘇。李姑娘好才情啊!”
“不敢當,不敢當!我也沒讀過什麼書,不過是按照夫子詩中的意思來曲解其名罷了!”李清歡謙虛道。
“李姑娘不必謙虛。若你也能跟李青兄妹一起……”孟夫子沒有再說下去,麵色有些燦燦。
他知道李清小小年紀,如今卻擔起一個家,本來就忙的手腳不沾地了,哪裡還有時間習文弄墨。
李清歡知道他的好意,笑道:“其實孟夫子也算是我的半個老師了。”
“這話從何說起?”
“我本來就隻是個普通的小村姑,哪裡懂得這些。不過是阿青阿桃他們從夫子那裡學成,回家後,又教給我罷了!說出來,還請夫子不要見怪才是。”
孟夫子立即搖頭。“怎會。如今像李姑娘這樣好學的人,屈指可數。在下也十分敬佩欣賞像李姑娘這樣的人品性格。隻要李姑娘不嫌棄在下才學疏淺,有機會也可直接相問。”
李清歡見他說的認真,心中也越發的欣賞起孟夫子的不拘一格起來。雖然她在現代讀了不少的書,但在這個時代,她頂多認識幾個小字,確實也算半個文盲了。
“那清歡便客氣,應下此事了。夫子也不必總是李姑娘的叫我,聽的怪生的。要是夫子不嫌棄,喚我名字,或者是妹子即可。”
“怎敢。既以名字相稱,那李姑,清歡妹子也不必喚我夫子了。我虛長你幾歲,你喚我一聲孟大哥便可。”
李清歡笑著點頭,進入山林間便開始四處尋找她所需要的藥草了。雖然她知道師父是假裝的,但此刻也不好拆穿那二老的好意,便乾脆裝模作樣的尋找起來。
孟夫子又問了李清歡藥草的模樣,好在二人幸運,入山不一會便找著了舒筋草和接骨丹,隻是三七有些難尋。
李清歡瞧著林子裡風大,而孟夫子又身著單薄,正想著要不要尋個什麼理由,再將孟夫子給騙回去,便聽聞孟夫子在不遠一處大喊她道:“清歡妹子,你快來這看看,那是不是三七?”
李清歡聽聞找著了,立即跑過去瞧了一下。
“沒錯,正是三七。孟大哥,你在這等我一會,我去采上來。”
“不行,還是我去!那裡正好是陡坡下麵,林子裡有還沒乾透路滑,你一個姑娘家去危險。”孟夫子阻止道。
李清歡笑了。“我時常在林子跑慣了,哪裡會那麼容易摔跤,再說那旁邊有樹,我扶著點便能夠得著。倒是孟夫子少有在林間走動,還是我去!”
“不行,不行。我一個大男人,哪裡能讓你一個姑娘家獨自犯險。”
李清歡見爭執不下,又見那三七原本長的也不遠,便道:“孟大哥,你沒有采過藥,我怕傷了藥跟,你又不放心我前去。不若這樣,孟大哥要是不嫌棄,也不在乎什麼男女大防,那上麵剛好有一顆樹,你拉著樹冠,再拉著我手,應該剛好能采到。”
孟夫子看了一眼,覺得這辦法倒是可行。畢竟路滑,一個人下去他自己也沒有把握。
至於男女大防,既然李清歡都這麼說了,此處又無人看到,反正也是為了救人,他便沒有扭捏什麼了。
“那妹子小心些。”
李清歡點點頭,按照她說的方法,孟夫子拉著樹冠,再拉著她手,而她則蹲下身去用另一隻手挖那三七。
好在下了半個月的雨,林子裡的泥土都濕透了,又加上那處是斜坡,土質鬆軟,她用手就能把泥土全部刨開。
那三七長的挺深,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她刨了好一會,才終於將一整顆的三七給刨出來,正高興著,便感覺自己腳下的泥巴一鬆往底下墜了。
她一驚,腳步還來不及縮回,整個人就差點跟著一起掉了下去,是孟夫子緊緊的拉住了她的手腕。
“清歡妹子,你不要著急,我拉你上來。”
孟夫子用儘全力,好在李清歡不重,隻是眼看要拉上來的時候,他拉著的那顆樹冠也跟著動了動,看樣子這處泥土太過蓬鬆,又經過雨水衝刷,這一整片已經快要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