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瞧見甄畫,她似乎也一夜都未睡好,有些淡淡的黑眼圈。
兩人不由相視而笑。
今日是她們二人成婚的大事,阿青與阿恒留在家裡幫忙,新娘出門時,腳不能沾地,也理應由他們背著上花轎。
一大清早,掛滿紅綢的院子裡便開始鬨鬨哄哄,最忙的莫過於喜婆了。
本來兩名喜婆是建議從昨夜裡便替兩名新娘畫好妝容,今早起床,新娘便直接穿好衣物,戴上鳳冠霞帔等著新郎前來迎娶便可,因為還有許多規矩禮數要忙。
可司馬越想到李清歡一向不喜塗脂抹粉,恐怕會睡不好,便要求喜婆晨起時再替李清歡化妝梳洗。
謝三公子也同樣如此要求。隻可惜,兩位美美的新娘都辜負了他們的美意。
喜婆見此,隻得在二人臉上塗抹很厚的脂粉掩蓋。
李清歡雖不喜,但也想當個美美的新娘,便隻得忍了。
畫好了妝容,李清歡在房中閒著無聊,肚子也餓了起來。不過喜娘說不能吃東西,李清歡便隻得又忍了。
不過好在司馬越並不忌諱這些俗禮,也不管喜娘同不同意,早早的便派人過來送了一碗清粥過來。
李清歡也同樣不忌這些俗禮,飽飽的吃過後,還問送吃的小廝,甄畫那裡可備的有?
小廝答道:“早上謝三公子已經替甄姑娘準備好了。這會想必也已經吃過了。”
李清歡點點頭,放心下來。
喜婆在一旁看的是既無奈又無語。
這大概是她當了一輩子的喜娘,頭一回看到這麼不忌世俗的兩對新婚夫婦。
吉時定在巳時,李清歡瞧著時辰還早,這會又有點睡意了,便乾脆趴在桌子上小憩了會。
待她醒來時,門外正好響起了如雷般的鞭炮聲。
是迎親的新郎來了。
喜婆立即去拿蓋頭,才發現李清歡因之前上的脂粉太厚,小憩過後,一大片的脂粉全都花了。
眼看吉時已到,新郎也就在門外等著迎接新娘子。這可將喜婆急壞了。而令一邊的喜婆也急壞了,隻因甄畫一時不忍離開,哭花了妝容,此刻也是一個大花臉。
李清歡瞧著眾人著急的樣子,便索性讓喜婆打來一盆清水,三兩下的便將自己臉上的濃妝豔抹給洗的一乾二淨。
洗淨後的臉,果然舒服多了。
她不會畫古代的妝容,又怕喜婆再將她畫成一個大花臉,便索性跑去了甄畫房中,讓甄畫替她畫些看著舒適的淡妝便可。
正好甄畫也有此意。
她平時自己也會畫妝,所以替李清歡畫起來,十分得心應手。因為是淡妝,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不一會,李清歡臉上的妝容便完成了。
李清歡對著模糊的銅鏡瞧了瞧自己的臉,十分滿意。
“嗯,要不要再補豔麗些?”甄畫瞧著問。
李清歡忙搖頭。“罷了!就這樣,我喜歡這樣的。”說罷,瞧了眼時辰,對一旁的喜婆道:“去將喜帕拿來!”
喜婆有些為難。
這樣的妝容出嫁,她真怕事後被兩位新姑爺算賬。
李清歡念此,突然有了主意。
“畫妹,你喜歡什麼花?”
“花?”甄畫不知李清歡要做什麼?
“嗯。”
“桃花!灼灼其華而不妖。”
李清歡點頭,她也喜歡桃花。
“畫妹,來,你先坐下。”李清歡覺得自己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甄畫不知她想作甚,但還是乖乖的坐了下來。待到李清歡完成,甄畫看著鏡中的自己,不由眼前一亮。
“這是桃花?”
“嗯。可還滿意?”李清歡問。她以前學過一些繪畫,對自己眼前所畫的桃花還算滿意的。
“嗯。美是美哉。隻是這樣的妝容,用在大婚會不會有所不妥?”
李清歡不甚在意,順便也幫自己在眉心點綴了一朵盛開的桃花。
“成婚自然是要將自己打扮的美美的,然後給自己的新婚夫君看。又何須在意彆人所說?”
甄畫覺著有道理,便也就沒有多言了。仔細瞧瞧,平淡的妝容上加上一朵灼灼其華的桃花,的確是令人耳目一新,也令整個妝容平添了美感和豔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