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投懷送抱(二合一)(2 / 2)

蕭清毓纖細的下頜抵在楚潯肩上,滾燙的唇瓣幾乎要貼在楚潯耳廓之上,雖也隔了一指距離,楚潯仍能感覺到蕭清毓唇上的熱度。

楚潯不自在地喉頭一動。

蕭清毓正在一片熾熱汪洋中沉沉浮浮,他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也不知自己到底是誰,隻剩下最原始的知覺以及趨利避害的本能——

他好熱,他要接近涼快的東西。

身前的楚潯似是一塊怎麼也捂不化的寒冰,貼在他身側時的感覺,很舒服。

蕭清毓放任自己遵從本心,口中溢出了幾聲貓叫似的細碎嚶嚀。

一陣莫名癢意自楚潯脊骨一路逡巡向上,他在耳邊這一聲輕吟中猛然挺直脊背,就要站起,卻又立即意識到蕭清毓還掛在他身上,他若當真起身,便要將蕭清毓跌落下來,隻得無奈地微微彎腰,任由蕭清毓全身都倚在他身上。

這個不省心的。

兩人心口相貼,楚潯能感知到對方因發熱而加速的心跳,而他自己的心率亦在一點點地攀升,直至與蕭清毓的心跳隱隱重合。

……他家徒弟是因為熱的,他卻是因為心有所念,無法自專。

引以為傲的自持此刻幾乎消失不見,楚潯在心底暗暗唾棄自己“駁雜不堪”的心思。

卻是毫無他法,隻能默默忍受。

“要、要師尊抱!”蕭清毓試圖扭轉腰身好與楚潯貼得更近,但奈何身上一片癱軟,這般動作做來毫無效果,隻是在原地掙紮徒勞罷了。

他脖頸之間的傷口仍舊觸目驚心,但好歹蕭清毓也是個化元修士,自愈能力極強,已是結了痂了。

而先前溢出的黑血沾在他領口之間,亦因二人的親近同樣沾在了楚潯衣襟之上,顯得格外妖異。

楚潯鼻尖幾乎要被蕭清毓身上濃鬱的桃花香氣填滿,分明不曾飲酒,也是有些醉了。

……不行,不可以!

楚潯深吸口氣,本欲叫自己平靜下來,不料反倒吸進了一大口桃花香氣,險些把自己嗆到。

他家徒弟身中劇毒,這才發起高熱,正是毫無意識……

可他卻是神智清明,本就不該有如此荒謬反應。

“唔,師、師尊……”蕭清毓的下頜在楚潯肩上蹭來蹭去,耳際垂落的散發不經意間滑過楚潯側臉,便有一陣癢意自楚潯耳根向下一路遍及全身。

“師尊不抱我嗎……”

要命。

楚潯眼神飄忽不定,就是不敢落在自家徒弟身上,半晌,終是在蕭清毓的“攻勢”中敗下陣來,認命道:“你乖一點,我抱還不成嗎。”

遲疑片刻,楚潯緩緩張開雙臂,將自家徒弟納入臂彎之中,而後輕輕收緊,直至將蕭清毓的腰身攬住。

他腰肢柔韌勁瘦,又因發熱而有些滾燙,楚潯隻覺自己懷中滿是蕭清毓甜膩灼熱的桃花香氣。

此回非是他第一次摟住蕭清毓的腰,卻是他第一次真心主動,心中感覺就有些微妙不同。

這是他辛辛苦苦一手養大的小桃花。

是他一個人的小桃花。

被他環住的腰身乃是一處禁地,不論他與蕭清毓究竟是何種關係,楚潯也絕不會再叫他人染指。

楚潯將摟在他身側的手臂收緊了些,其中力道甚至帶上了些許狠意,仿佛要將蕭清毓完全融入自己的骨血裡,要讓他的小桃花,永遠打上自己的標記。

他養大的小桃花即將要到綻放之時,又怎可拱手讓人?

此時他心緒幾番動蕩,潛意識裡已是不再區分他與原主,隻知他養的,便該從屬於他。

楚潯眼底的暴戾之色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一聲長歎。

分明遠遠不到時候,是他太過瘋魔。

楚潯不知自己究竟是何時沉淪,也不知自己是緣何沉淪——

不過,倒也不必深究了。

蕭清毓大半身子都與他貼在一處,正是要自他身上汲取些沁涼溫度,他本就神誌混沌,腰間的手臂摟得愈緊,非但不會叫他不適,反倒讓他更加安心。

如此美人“投懷送抱”,楚潯一時間有些心猿意馬,胡思亂想道:明日待他這徒弟清醒過來,若是還有記憶,可不知要如何羞赧,又不知是否會不敢搭理自己……

楚潯眸色略深,不動聲色地將靈力在體內遊走一圈,勉強驅散了他身上被蕭清毓激起的熱度,又稍稍斜了斜身子,將自己的額頭抵上他的,往他識海之內輸入一道森冷神識。

“你可莫要再鬨了。”楚潯無奈一笑,語氣因隱忍已久而有些許疲憊。

“毓兒沒有鬨呀~”蕭清毓眼下的狀態,除卻渾身酸軟無力外,竟全然不似中毒昏聵之人,而像是發著酒瘋,連語調都甜絲絲的,著實惹人心癢,“難道毓兒不乖麼?”

楚潯喉頭又是一動。

的確不乖。

他家徒弟沒了往日裡的拘束,活像個勾人的妖精。

“藥好啦!”天狼一蹦一跳地端著藥碗走到兩人近前,卻是被眼前一幕驚得把碗拋飛出去,若非他“功力深厚”,一個旋身又將藥收取得一滴不剩,這一碗昂貴藥物,就要全數灑了。

“你們,你們這是乾什麼?”天狼懵懵懂懂,隻覺兩人之間氣氛很是古怪,卻有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無事,他有些發熱,我替他降降溫罷了。”楚潯不動聲色地放開環在蕭清毓腰際的手,麵上亦是雲淡風輕。

按照他的性子,對這種沒有營養的問題通常是不予理會,然則此時他心裡有鬼,不得不欲蓋彌彰地解釋起來,不過幸而天狼一團孩子,隻是將信將疑地應了一聲。

“好了,你快些將藥端來,一會兒該冷了。”楚潯淡淡地將話題轉移至正事上來。

天狼將目光落在蕭清毓通紅的臉上,的確是發熱之象,終是了然地點了點頭,不再質疑,將端著藥碗上前一步。

蕭清毓此時卻並不配合。

他察覺到原本攬在自己腰上的手驟然一鬆,立即紅了眼眶,正是不答應了。

“師尊、師尊可是不要弟子了……”

天狼看得一愣一愣,在他記憶裡,雖不曾與蕭清毓有過當麵的接觸,也知這位法則之子正是人如其表,霽月光風,端正自持,斷然不會說出什麼輕浮孟浪之語,與麵前之人大相徑庭。

楚潯無奈地在他掌心拍了拍,溫柔地哄了一句:“毓兒乖,為師沒有不要你,藥來了,先喝藥。”

“不、不喝藥!”蕭清毓嗓音略帶哭腔,身子也不住地顫抖起來,與平日裡的樣子全然不同,“藥好燙,要師尊抱!”

他眼尾通紅,望向楚潯之時便有一段光華韻致流轉其間,看得楚潯呼吸一窒,險些就要受了他的蠱惑,到底不曾忘記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天狼在二人身側,艱難地將目光轉向天狼,就要接過他手裡的藥碗。

“看來的確是發熱了,還熱得不輕,”天狼見了蕭清毓的反應,非但沒覺得奇怪,還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有理,發熱了肯定不願意喝燙的,還想找涼快的東西貼在身上!你怎麼不早說呢,拿件法衣裁開,沾點水可不就能降溫了麼!我聽說那凡人可都是這般做的!”

楚潯哭笑不得,不過既然天狼已然自己將緣由“弄清楚”了,他也樂得讓天狼如此誤會。

眼見蕭清毓又不安分起來,楚潯隻好側身以一隻手將他的腰環住,蕭清毓仍是不滿地哼哼了幾聲,不過實在沒什麼力氣,隻得暫時作罷。

楚潯輕歎口氣,另一隻手則伸向了天狼:“這藥先給我,他如今狀況不好,你先替他取些水來,最好在桃林之內看看能否尋些靈果,可以為他增補一二。”

打發了天狼以後,便該要給這祖宗喂藥了,奈何蕭清毓軟趴趴得跟沒骨頭似的,楚潯費儘心思,總算勉強將他脊背托住,半抱在了懷裡,另一隻手則端起藥碗,欲要給他喂進嘴裡。

卻是半點喂不進去。

先前撒嬌弄癡嘴裡抹蜜之人,眼下卻是把牙關咬得死緊,根本不肯聽話。

解藥的苦味和熱氣一靠近唇邊,蕭清毓就裝作人事不省的樣子,一個勁兒往楚潯懷裡倒,就是不肯叫那藥碗沾上他的唇瓣。

楚潯心憂蕭清毓的情況,見他抗拒不已雖也十分心疼,但喝藥還是更加重要,遂將藥碗放在一邊,一手捏住了蕭清毓纖細的下巴,愣是把他的唇瓣撥開一道空隙,饒是懷中之人微微掙紮亦不曾心軟放鬆。

而後他一指點過,一縷藥液便自碗中流瀉而出,隨他指尖動作引向了蕭清毓唇舌之間。楚潯怕蕭清毓還要鬨騰,不敢一次性喂得太多。

果然蕭清毓毫不安生。

藥液甫一入口,蕭清毓便劇烈地嗆咳起來,半點不曾咽入喉中,儘數沿他嘴角流下。

楚潯目光一沉。

這、這可怎麼辦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