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墨不想讓秦北冥為難,搶先替他回了話。
傅雲闕也察覺到了今天的秦北冥顯得格外的冷淡,不自覺地蹙起了眉頭。
見秦北冥始終一聲不吭,他這才放下了手中的筆記本,親自將淩墨送至了電梯口,“淩墨同學,路上小心。”
出了病房之後,淩墨再也懶得掩飾此刻的低落,隻悶悶地回道:
“大白天的,能有什麼事兒?你快回去吧。”
“你和那位秦先生是不是吵架了?我怎麼覺得,你好像不是很開心。”傅雲闕小心翼翼地問。
“沒吵架。”
“心情不好的話你可以試著跟我傾訴一二,彆悶在心裡。”
淩墨點了點頭,顯然是不想要繼續這個話題,闊步走入電梯間後,聲色淡淡地道:
“我去上課了,明天記得把主刀的位置留給我。”
傅雲闕笑著衝她揮了揮手,“再見。”
轉身之際,意外得見秦北冥正站在他身後不遠處,定定地望著已然合上的電梯推拉門。
傅雲闕謙和有禮地朝著秦北冥點了點頭。
許是因為“情敵”的這一層身份,饒是溫和如傅雲闕,亦不太願意接近秦北冥這個堪稱他的頭號情敵的男人。
秦北冥亦懶得搭理傅雲闕。
要不是因為傅雲闕是秦老夫人的主治醫師,他才不會主動同傅雲闕說話。
現如今,隻他們兩人在場,氣氛自然而然的就微妙了起來。
“秦先生,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傅雲闕見秦北冥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也不等他回應,話音一落,就匆匆地擦肩而過。
……
第二天,仁禾醫院手術室門口。
除卻焦灼等待著的秦北冥,秦家上下幾十口人亦悉數到場。
氣喘籲籲趕至的秦萬裡掃了眼手術室門口單手插兜的秦北冥,氣不打一處來,冷喝道:
“混賬東西!誰讓你擅做主張的?小城市裡的醫生能信得過?你奶奶的身體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看我怎麼跟你算賬!”
“秦董,是這樣的。秦老夫人的主刀醫生是享譽全球的聖手天醫,有天醫坐鎮,絕對不會出差錯。”陳虢深怕秦北冥和他老爹乾起來,忙湊至秦萬裡麵前,笑意炎炎地打著圓場。
“喲~北冥的麵子可真大,居然還能請到聖手天醫。就是不知道,此天醫是不是彼天醫。”魏嫻雅雙手抱臂,親密地挽著秦萬裡的胳膊,麵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
聽清了魏嫻雅話裡行間的質疑之意,秦北冥也沒想著出言反駁。
她這副小人得誌的性子,他早已見怪不怪。
“老爺,我總覺得這事兒透著蹊蹺。這段時間,咱也花了不少人力精力,愣是沒尋到聖手天醫。北冥這孩子,卻能輕輕鬆鬆地請來聖手天醫?難不成,你在京圈的地位還比不上北冥這個後輩?”
魏嫻雅蹭了蹭秦萬裡的胳膊,話裡行間透著明顯的酸氣。
說起來,她和秦北冥倒是沒什麼私仇。
之所以總是針對秦北冥,不過是因為秦北冥手中的錢權擋了她的道。
這事兒要是追溯起來,還得從她成功擠走秦北冥的生母江靜秋,風風光光地嫁入秦家那一天說起。
她原以為,憑著秦萬裡對她的深情,等過門之後,她必能獨攬秦家財政大權。
不成想,秦老爺子得知秦萬裡和江靜秋離婚後,一氣之下就將秦氏集團百分之九十的股份全部劃到了秦北冥的名下。
也正是因為秦老爺子的這一舉措,使得魏嫻雅雖坐穩了秦家主母之位,卻隻是空有其名,連一丁點兒的權勢都沾不著邊。
而秦家上下那群見風使舵的勢利眼兒,也隻顧著捧著錢權兩把抓的秦北冥,根本沒人將她和她那成日遊手好閒目前還在娛樂圈鬼混的兒子秦少景放在眼裡。
“管他怎麼請來的?我隻看結果。”
秦萬裡冷哼著,雖十分看不慣秦北冥,卻又拿他沒辦法。
按理說,秦北冥就算再厲害,也不該忤逆他這個當爹的才對。
可事實上,秦北冥從小就沒有將他這個爹放在眼裡。
再加上秦老爺子百般寵著秦北冥,早早地就將集團的股份劃到秦北冥名下。
他就算是再不待見秦北冥,麵上也不敢做得太過分。
就怕做得太過火,擁有百分百決定權的秦北冥一氣之下就將他在秦氏集團裡的職務給罷免了。
“唉...眼下隻能如此了。我隻盼著,媽能熬過這一劫。”
魏嫻雅裝模作樣地歎著氣,精心打扮的臉頰上卻不見絲毫的憂愁。
秦北冥煩透了慣會演戲的魏嫻雅,索性翹著腿坐到了手術室外的長凳上,旁若無人地吞雲吐霧了起來。
魏嫻雅曾得過急性肺炎,即便是痊愈了之後,也聞不得一星半點兒的煙味。
此刻,她見秦北冥居然當著她的麵抽起了煙,氣得麵頰通紅,乾杵在一旁急得直跺腳:
“老爺,你看看北冥!他明知我聞不得煙味兒,還故意在我麵前抽。我看,他這是在明著擠兌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