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
這是陰謀嗎?
這是光明正大的陽謀。
接受製錢,本就是理所當然,各國認可的錢幣,四洋商行會不接受?
四洋商行的行為,幾乎無可指摘。
而事情壞就壞在,這真臘的官府和商人,為了貪圖利潤,自以為自己占了四洋商行的便宜,瘋狂的濫製錢幣,可現在……終於反噬到了自己的身上了。
真臘國王臉色由怒轉為慘然,他閉上了眼睛,口裡道:“這些該死的明人。”
髯多婁等人,卻是默不作聲。
“難道,真沒有辦法了嗎?”真臘國王坐在王座上,喃喃自語。
髯多婁則是抬頭看著真臘國王,他一字一句道:“王上,已經沒有任何的辦法了,我們……我們已經陷入了絕境,現在國中盜賊四起,軍民憤憤不平,遲早,這些怒火會到王上的身上,隻怕到了明日,物價再漲……接下來,便是王都之中,都要滋生無數的盜賊了。”
真臘國王癱坐在王座上,麵無表情。
他打了個寒顫。
這是更加可怕的結果,平民的怨憤,加上官軍的動搖,這都是致命的。
他不會不懂這個道理。
誰也無法保證,明日或者是後日,會不會有一群人殺入宮中來。
他抿著唇,閉上眼睛,緩了一會,才道:“那麼,我們該怎麼辦?”
“王上!”髯多婁正色道:“明人有一句話,叫解鈴還須係鈴人,眼下當務之急,是立即請四洋商行的人,王上親自與他們相商,現在……也隻有他們才有辦法了,否則……”
相商……
真臘國王,目中帶著不甘,冷笑道:“真是豈有此理,他們不過是一群明人商賈,哪裡有資格……和本王相商。”
髯多婁等人都苦著一張臉,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真臘國王痛罵了一通,卻突然又像泄了氣的皮球,最後道:“請他們來吧,請他們來!”
他眼中是因為憤怒而布滿了血絲,麵上發出了冷笑,而後站起了身。
狠狠一拳,砸在了王座的扶柄上。
啊呀……
他吃痛。
整個人蜷起來,疼的冷汗淋淋。
…………
一封書信,送到了劉文善的手裡。
劉文善在教授劉瑾下棋。
不過劉瑾的棋藝實在不是一般的糟糕,讓劉文善下的索然無味。
聽說有從真臘來的緊急書信,劉文善就像突然找到了出路般,臉上一下子有了異彩,順坡下驢,推了棋子,接過了書信,打開低頭看起來,接著沉吟不語。
“爹,怎麼了?”劉瑾定定的看著劉文善問道。
劉文善好整以暇道:“真臘國王親書了一封書信,想讓四洋商行去真臘談一談。”
“談。”劉瑾齜牙道:“那就派周掌櫃去就好了。”
“不可以。”劉文善目光深沉,搖頭道:“這是第一個邀上門的,各國現在都焦頭爛額,想來……都在努力的堅持,可是,劉瑾啊,你有沒有想過,真臘國第一個想談,這說明什麼?”
“這……”劉瑾皺著眉頭思考起來。
劉文善卻是立即道:“這說明,我們可以在真臘樹立起一個典範,讓觀望的各國明白接下來該怎麼做,更讓他們知道,隻有效法真臘,他們才可以轉危為安。否則……國破家亡,隻在朝夕。”
劉文善輕描淡寫的說出這番話,眼中泛出信心滿滿之色。
這卻令劉瑾有點懵。
說實話,自己這個爹,他有點看不透啊。
有時是菩薩心腸,轉眼就是霹靂手段。
跟著乾爺學的人,果然……都惹不起。
劉瑾心悅誠服的道:“那麼爹和我一道去?”
“去,為何不去呢。”劉文善心情不錯,微笑道:“聽說真臘國風景宜人,有大小寺廟無數,當做景觀遊覽一番,倒是不錯。”
“可是……”劉瑾卻是想到了其他的事情,擰起了眉頭,顯得很不安:“可是,爹,你難道就不擔心他們對您不利嗎?這可是單刀赴會啊,倘若有失,那……”
劉文善麵上古井無波,從前的他,隻是一個普通人。
可當恩師推開了一扇門,讓自己見識到了一個新的世界,接著讓他慢慢的磨礪,見識越發的增長,他已開始越發的自信了。
人的高度,決定了他的眼界,而眼界,也決定了思維。
劉文善平靜的道:“為何是我們害怕區區一個真臘王?現在惶恐不安的是他們才是,而今,你我掌他們的生死榮辱,猶如杜甫《觀公孫大娘弟子舞劍器行》此詩中的劍客,身懷利刃,一舞劍器動四方,可謂無往而不利,何懼之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