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機營反了?
聽了這消息,所有人都大驚失色,簡直不敢相信。
神機營乃是三大營之一。
太祖高皇帝時所建。
到了文皇帝時,橫掃大漠,曾經大放異彩,可謂拱衛京師的精銳。
一旦他們開始作亂,引發的後果,將會是致命的。
可又誰曾料到。
這才剛剛造反不久,神機營的指揮張然,便已人頭落地。
看著殺氣騰騰的太子,還有張然那血淋淋的人頭。
許多人,一下子什麼都明白了。
所謂的宗親,所謂的神機營,在太子殿下的絕對武力麵前,簡直就是笑話,本是令人聞之喪膽的力量,此刻,卻成了笑柄。
朱厚照環視了眾臣一眼,便慢悠悠的道。
“兒臣聽聞了神機營可能作亂的消息,立即帶著西山書院諸生,前往神機營平叛,這神機營,倒還算是識趣,也虧得他們不敢妄動,因而,兒臣便取了指揮使張然的首級來,至於這張然背後,還有什麼人,兒臣就一概不知了,不過想來,父皇明察秋毫,張然的餘黨,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話音落下,已有幾個宗親站不住了,啪嗒一下,跪倒在地。
張然都完蛋了,隻要順藤摸瓜,誰都跑不掉。
這牽連下來,可是要抄家滅族的啊。
他們本是聽了朱寘鐇的慫恿,認為可以借此機會逼宮,其實他們未必有什麼野心,隻是心裡不滿而已,覺得朱寘鐇的計劃可行,因而安慰自己,這並不算是造反,不過是清君側,可直到現在,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陛下……陛下……臣冤枉啊。”嚎叫的乃是安溪郡王朱表椈。
朱表椈一麵磕頭,一麵哭訴道:“臣是冤枉的啊……”
弘治皇帝冷冷的看著朱表椈,眼眸鋒利的猶如一般刀子,可殺人於無形,可開口卻是淡淡的道。
“朕沒有說你是亂黨,你何來的冤枉。”
朱表椈頓時明白過來,他癱在地上,瑟瑟發抖,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朱厚照看到朱表椈害怕的樣子,竟是在心裡搖頭。
這造反的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當初自己的祖宗朱元璋,那就是造反的祖宗,從一個乞丐,舉起反旗,從而定鼎天下。此後自己的另一個祖宗文皇帝,那更是了不起的造反家,專業的,一路從北平靖難,輾轉數千裡,殺進了南京城裡,奪取了的大位。
再看看現在這群既愚蠢且還無腦的慫貨,智商堪憂啊。
朱厚照甚至冒出了一個念頭,要不,西山書院裡,招募宗室子弟,成立一個屠龍書院,專門傳授屠龍之術,什麼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還可以教授如何喂養可以在半夜學人叫的野狐,學習雕刻石人,學習如何在魚腹中藏點什麼。又或者,傳授一些符籙之道,荒年時,治病救人,賜予人符水什麼的?
朱表椈哪裡想到,太子殿下心裡想的是那般惡趣味的事,隻是此時,他也顧不得這個了,隻是嚎哭。
許多人心裡生怯。
朱表椈這狗東西,自己不打自招了,天知道,到時會交代出多少人來。
與其現在在這裡死扛著,還不如老實交代,爭取留一個全屍。
啪嗒……
有人跪下:“陛下,臣吃了豬油蒙了心,臣被安化王所騙,他……他……臣萬死之罪。”
“臣……萬死……這都是安化王……”
弘治皇帝隻淡淡的掃了殿中一眼,這些人,倒是一個沒有拉下,似乎也知道,事情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
隻好自招了,弘治皇帝仁德,也許自招不會涉及親眷。
接著,弘治皇帝目光落在了安化王朱寘鐇的身上。
朱寘鐇臉色慘然。
他沒想到,率先捅自己一刀的,恰恰是這些平日裡和自己稱兄道弟,襄舉大義之人。
他咬唇,連連搖頭,心知已是死無葬身之地,隻好苦笑:“事到如今,大勢已去,臣無話可說,成王敗寇,請陛下處置吧。”
他倒是硬氣了一些。
朱厚照聽到此處,卻是哈哈大笑。
朱厚照道:“什麼成王敗寇,王就是王,寇便是寇,你也配說成王敗寇這樣的話?”
朱寘鐇叩首,匍匐在地,身子緊張的發抖。
弘治皇帝鐵青著臉。
看著這些宗親。
這些人,可都是自己的親人啊。
人方繼藩,千年前是一家的親人,尚且如此看重。
而這些宗親,卻和自己相隔不過數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