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呼,此藥乃天賜也,今得此藥,萬民猶如仰慕雨露恩典,臣不才,蒙陛下不棄,委以重任,迄今都沒有為百姓們做什麼事,實是羞愧難當,懇請陛下……”
在這熱鬨的氣氛中,卻突然,有一個聲音道:“臣投一千萬兩!”
一千……萬兩!
眾人被這個數字驚了一下,隨即看去。
卻見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站著一個閃亮的人,鑲金大墨鏡,如沙和尚一般的大金鏈子,不是王不仕是誰。
王不仕乃翰林學士,清貴無比,甚至有傳言,他可能調任戶部任左侍郎。
可無論如何,以他的身份,在這奉天殿裡,實在是不值一提。
因而,隻能在角落裡站著。
他此言一出,殿中安靜了。
人們用一種無語的目光看向王不仕。
王不仕對於這樣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早就習慣了。
他摘下了墨鏡,露出了真誠的目光:“臣也很想為百姓們做一點事,所以,臣投一千萬兩,若能因此而造福天下人,臣榮幸之至。”
弘治皇帝:“……”
不得不說。
炫富是不好的。
尤其是在這個時代。
弘治皇帝終於明白他的祖先為何要將沈萬三給剁了喂狗了,可此時,弘治皇帝隻是深吸了一口氣,麵上還是保持著微笑。
世道變了呀。
內帑現在幾乎都和證券交易所息息相關,還有宮中牽涉到的錢莊、建業,新城,這些可都是巨大的利益。
眾人拾柴火焰高,對於宮中而言,這些利益想要最大化,首先便必須保證商貿的繁榮,越是繁榮,錢莊、建業和新城,才能越來越紅火,還有持有的無數股票,方可保證收益。
一旦宮中隨意對商貿進行過度的乾涉,亦或者是,對於似王不仕這樣的人隨意降罪殺戮,勢必會引發恐慌,而在當下,沒必要的恐慌,卻是最可怕的。
弘治皇帝必須保持微笑,他不能將這鍋砸了,道:“諸卿,此事,太子與繼藩來處理。”
於是,無數熱切的目光,又看向了朱厚照和方繼藩。
這世上,什麼最有價值,命哪。
宅邸可以不要,衣食行可以簡單,大金鏈子、大墨鏡,隻是身外之物,可是命,你要嘛?
曆朝曆代,多少人為了去尋求仙藥,不吝重金,這靈藥一出,西山藥業要是沒有數倍以上的利潤,他們把頭摘下來當蹴鞠踢。
方繼藩在大夥們熱情的目光中,咳嗽一聲才道:“這個,八字還沒一撇,不急,不急的。”
從奉天殿裡出來,朱厚照和方繼藩走的很快,可誰料,後頭卻有人此起彼伏的呼喊起來:“殿下,齊國公,等一等,哎喲,我這把老骨頭。”
朱厚照和方繼藩卻是走得更急了。
不敢留啊。
氣喘籲籲的出了午門,朱厚照忍不住道:“老方,咱們自己的藥,為何要招攬彆人入股,怎麼看,都是咱們吃虧呀。”
方繼藩笑了笑道:“因為銀子是掙不完的,而且這些東西,本就是銀子越多越好,再好的藥,若是沒有足夠的資源,那也無濟於事,畢竟酒香還怕巷子深是不是?可若是有了數不清的銀子,方才可投入進去更多,不惜動用無數的人力物力去研究新藥,同時將咱們的新藥推而廣之。如此一來,大家都有好處,這有什麼不好?這世上,不怕銀子不花出去,怕就怕,有人將銀子私藏起來,將寶貝一般的偷偷供著。”
朱厚照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睛道:“好吧,這些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一定得記著,本宮可是乾股,這藥是本宮研製的,隻出技術,不出銀子。”
方繼藩連連點頭:“自然,自然……是了,現在不缺銀子,缺的是趕緊推廣新藥,殿下,有了製新藥的方法,往後研究還得繼續下去,其他的事,就交給臣了。”
朱厚照隨即高興了起來,有銀子了,其他就微不足道了。
當然,他又不禁惆悵起來,道:“今日輕易的拿了那張然,覺得一點滋味都沒有,這天下竟無英雄,老方,這世上若論英雄,非你我二人莫屬,要不……你反了吧。”
方繼藩:“……”
方繼藩抿著唇沉默了很久,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盯著朱厚照,試探著道:“然後呢?”
朱厚照很理直氣壯的道:“然後本宮將你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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