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腦海裡一片空白,滿腦子想著的乃是脫身之計,如何劃清界限,可現在又陷於此,竟是無計可施。
牟斌抱著手,倚在一處角落,這裡沒有光照,半邊臉隱入黑暗,那一雙眼睛,借助著黑暗,所有的銳利的鋒芒,統統掩去。
匆匆的腳步終於傳來:“陛下有旨。”
眼看要輸的方繼藩一聽,大喜,直接手一抹,將棋盤抹亂了:“好啦,乾正事,乾正事了。”
朱厚照生氣了,唧唧哼哼道:“老方,你又耍賴。”
他指著方繼藩,對歐陽誌道:“你統統都看在眼裡的,你的恩師耍賴,他明明要輸了,對不對?”
歐陽誌呆立著,臉上沒有任何反應,仿佛已去神遊去了,沉默了很久很久,也沒回答。
朱厚照咬牙切齒,這是一夥的啊,便道:“劉伴伴,你來說。”
劉瑾久經考驗,他決定在挨揍之前,先從袖裡取出一顆蠶豆,極速的丟入自己口裡,拚命咀嚼之後,方才道:“對也不對。”
“啥?”朱厚照齜牙。
劉瑾道:“是啥也不是啥。”
朱厚照怒瞪著他:“你再說一遍。”
劉瑾連忙將蠶豆咽進了肚裡,才跪倒在地:“殿下,您還是直接揍奴婢吧。”
方繼藩雲淡風輕的道:“太子殿下,都到了什麼時候了,您還在這裡計較輸贏得失,正經事要緊,若是太子殿下不服,那麼就算是臣輸了便是。”
朱厚照氣呼呼的怒道:“什麼就算是,你本來就是要輸了。”
此時,已有宦官匆匆進來,正色道:“陛下有旨,諸京察使所請,一切照準!”
朱厚照終於給這話轉了注意力,不禁握緊了拳頭,激動的道:“父皇總算是開竅了。”
方繼藩亦是激動不已,道:“簽發拘捕駕貼和搜查令,立即動手,務求一網打儘,不可有漏網之魚!”
朱厚照早就準備好了,朝劉瑾使一個眼色,劉瑾立即抱來了一個匣子。
匣子打開,是一份份早已準備,就等簽發的駕貼和文令。
朱厚照這邊,取出了一串印章來。
這都是小印。
他翻了翻,尋到了京察使陳田錦的章,哈一口氣,啪嘰……啪嘰……一個個蓋章。
陳田錦看得眼睛都直了,快步上前:“殿下,為何隻蓋下官一人。”
“這樣省事,這樣的好事不分先後,都是京察使,都是一樣的。”
陳田錦張口想說什麼,可腦海一片空白。
他太震驚了。
太子和齊國公胡鬨倒也罷了,陛下居然也如此肆無忌憚了?
這……這真不怕天塌下來啊。
一份份的駕貼和文令蓋章,而後,直接丟給劉瑾:“分發。”
“是。”
朱厚照坐下,接著四顧左右:“英國公張懋。”
“臣在。”張懋上前行禮。
朱厚照道:“立即坐鎮京營,十二個時辰之內,隨時聽候差遣。”
“臣得令。”張懋紅光滿麵,顯得精神奕奕之態,他又懷念起了當年,自己年輕時得金腰帶的時候。
朱厚照道:“錦衣衛都指揮使牟斌。”
牟斌自黑暗中出來,站得筆直,默然的行禮。
“北鎮府司,協助京察捉捕,此外,將南鎮撫司的大牢騰出來,所捕犯官,暫時在此收監。”
牟斌隻吐出一個字:“是。”
朱厚照接著道:“京察們,辛勞了這麼久,而我們,這幾日怕也沒少受罪,現在父皇降旨,希望借助我們之手,摘除一些害民的蠢蟲,這是父皇對我們的信任,我等定不能負了聖恩,好吧,大家各行其是,動手了!”
各個京察,得了各自的文令和駕貼,已是馬不停蹄的立即出發,隨後往順天府或廠衛直接調人,當日……京師震動……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一次京察,聲勢來的這樣的大,也來得如此之猛。
這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京察們,好像既有無窮的精力,又無所畏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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