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對方繼藩沒有動怒,畢竟是自己的女婿,而且他自知道,方繼藩無論做什麼,哪怕是有差錯,可本心是好的。
可這般辯駁,卻是越描越黑,這是欺君罔上。
弘治皇帝板著臉道:“是嗎?當真要朕徹查到底?”
方繼藩隨即微微一笑:“陛下乃是千古一帝,普天之下,曆朝曆代,再沒有人比陛下更加聖明,縱三皇五帝再生,亦不及陛下之萬一,陛下自登極以來,君臣恭和,海內雍安,實乃聖君之聖君,便是五千年,也難出一人。陛下一定能夠明察秋毫,還兒臣人等一個公道。“
這一番話……說的人暈乎乎的,可弘治皇帝依舊鐵青著臉,覺得今日的方繼藩,過於油嘴滑舌。
方繼藩隨即道:“再者,兒臣退一萬步,就算陳彤這個狗……不,陳彤他當真傳出了什麼謠言,兒臣以為……這也是陳彤希望儘心能夠為太子殿下辦差的緣故,至多也就是好心辦了壞事,不算大過。“
方繼藩突然話鋒一轉,讓所有人有點懵。
陳彤:“……“
剛才還以為自己有了一線生機,想不到這時候,齊國公會挺身而出,為自己求饒。可誰曉得陛下隻一句當真要朕徹查,他就縮了,直接來了一個退一萬步,自己已經無路可退了啊,這些真的完了,死也!
弘治皇帝也是有些意想不到,今日方繼藩,竟是處心積慮的為陳彤說話。
他淡淡的道:“這麼說來,果然是陳彤所為?即便太子沒有上杆子,這傳出來的流言蜚語,也與他有關?”
“兒臣不敢保證。”方繼藩道。
陳彤:“……”
他絕望了。
弘治皇帝張口想要說什麼。
卻聽方繼藩又道:“不過這陳彤,籌建商場,立下了大功勞。”
大功勞……
許多人麵麵相覷。
劉凱之有點急了,自己彈劾了啊,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
其實他也沒有想到齊國公會突然力保陳彤,雖然這個力保,比較水。
他當然不想得罪齊國公,可此時,還是不免想要落井下石:“陛下,臣實在想不到,這商場有什麼功勞,據臣昨夜的風聞,商場的買賣,確實是好,可畢竟……他隻是一個買賣,掙得銀子雖多,可根據風聞,一日五百兩銀子的純利,固然是多,可和功勞又有什麼關係?“
弘治皇帝聽著點頭。
商場的盈利,他是有所估計的。
彆以為朕呆在大明宮裡,就不曉得外頭的事,這點兒賬,朕算的清清楚楚的。
他今日對方繼藩的表現,略有失望。
本來他舉行這一次午朝,是想將天下人的責難,統統歸咎於陳彤,陳彤此人,確實是心術不正,壞了太子的心術,況且此人辦事一向不利,現在捅了這麼大的簍子,怎麼能輕饒他。
難道因為他給太子每日掙了幾百兩銀子,朕就原諒他如此重大的過失?這樣的人,不能繼續留在作坊裡,也不能留在太子身邊了。
方繼藩此時卻道:“錯了,五百兩,隻是明麵上,可實際上,每月的盈利,可達上百萬兩紋銀,甚至……數百萬兩紋銀!“
”……“
嗡嗡……
群臣們的臉色變了,頓時沸騰。
每月上百萬甚至是數百萬?
而且瞧這口氣……好像還很保守的樣子。
這是什麼概念啊?
這豈不是……又要超過現今國庫的歲入了?
弘治皇帝也是一愣,他一頭霧水。
“隻憑區區一個商場?”話裡的確難以置信。
方繼藩正色道:“陛下,憑這商場就足夠了,幸虧是兒臣儘心竭力,這些日子廢寢忘食,日夜操勞……呃,當然,陳彤也是有功勞的,陛下……這雖隻是一個商場,可陛下是否想過,若是天下各處,都有大小不一,這樣的商場呢?”
“本來興國商號的買賣,兒臣不欲此時泄露,可到了這個份上,兒臣還是直說了吧。陛下,就在昨夜,憑著這個商場,總計有一千七百三十二個商賈,拿出了九百七十萬兩銀子的真金白銀,送道了興國商號訂購興國商號的貨物,這……才隻是開始……”
說著,方繼藩自袖裡掏出了一份賬簿:“這是昨夜的賬目,太子和兒臣,為此忙碌了一宿,就是算這一筆帳,兒臣恰好帶來了,懇請陛下過目。”
連賬目都有……
而且……還真有人給興國商號送去了近千萬兩銀子?
這……
此時……所有人都覺得要瘋了。
為何他們掙銀子,總是這樣的容易?
朱厚照在此刻,露出了不易察覺的笑容。
而弘治皇帝竟覺得身子有些軟,一夜之間……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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