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繼藩這幾日總是閉門,折騰了足足的一個多月。
這期間,蕭敬隔三岔五便來,都是奉皇帝旨意,特來看看這書修的如何。
此事,已經傳遍天下,京師上下,對此也頗有期待。
唯獨是這西山書院的師生,更是掐著手指頭數著日子,隻盼能有什麼訊息來。
便連太子都驚動了。
他料定這定是老方要修一部物理的書籍,這是朱厚照的老本行,最近,他的研究所,沒有方向,隻好轉而去研究一些機械,雖也不擔心無所事事,卻總覺得差了一口氣。
現在老方要修書,說不準,又有一個新的奇思妙想也是未必。
朱厚照甚至不敢去打擾方繼藩,唯恐方繼藩受了外界的影響。
終於,在一個月之後,方家出了消息,方繼藩終於出門溜達了。
一下子,滿京師都震動起來。
大家都想知道,這到底是什麼奇書。
畢竟,有人認為此書之中,必定是妖言惑眾之言。
也有人認為,此書必定比肩四書五經,是新學新的聖典。
方繼藩出門之後,率先去巡視的,乃是西山建業。
這西山建業,現在負責的,乃是天下土地的規劃。
畢竟西山錢莊手裡頭這麼多的土地,哪些作為農地,又有哪一些,負責城建,哪一些用來未來的橋梁和道路的鋪設,更有哪一些,作為作坊的用地,都需事先有所布局。
這樣的布局……其實才是至關緊要的,天下的士紳,心裡還留存著一些希望,都在盼著呢。
任何一個規劃,都可改變土地的價值。
若為農地,在當下的情況之下,幾乎是一錢不值。
可若是可建住宅,則價格暴漲十倍百倍。
西山建業會同屯田所,出動了許多的人力,便是對所有的土地,進行一次新的清賬,哪一些屬於西山錢莊的,一分一毫都不得出差錯。
方繼藩對於西山建業的進度,顯得很不滿意,惡狠狠的大罵了諸人一通,方才氣咻咻的回程。
回程的時候,方繼藩還未著家,便見到了蕭敬正心急火燎的帶著人來了。
一見到方繼藩的車馬,蕭敬眼前一亮,忙是翻身下馬,朝方繼藩的車駕一禮:“見過齊國公。”
方繼藩卷開了車中的簾子,見了蕭敬,他心裡便覺得有幾分討厭,這家夥已不知來了多少趟。
方繼藩下了馬車,隻看了他一眼,便挑眉問道:“又是何事?”
蕭敬也不拐彎抹角,而是單刀直入。
“陛下聽說,齊國公今日出門,想來是這書,已修好了吧?”
果然……
方繼藩心裡冷笑。
這廠衛現在怕是連方家的廚餘都翻了幾遍了。
見方繼藩怒視著自己,蕭敬有些畏懼,可細細想想,自己是在為皇上辦事,怕個什麼?
於是又笑吟吟的道:“若是沒有修好,也不必急,陛下不過對齊國公極有期待,是以格外關注一些,奴婢這便可以回去稟報。”
方繼藩搖頭道:“還真讓你猜對了,這書修好了。”
蕭敬一聽,長長的鬆了口氣:“是嗎?卻不知,此書在何處?“
方繼藩歎口氣:“今日若是不將書交出來,隻怕陛下絕不肯罷休,罷罷罷……隻好獻醜啦,你隨我來,我交你一份抄錄的底稿便是。”
蕭敬整個人精神起來,隨方繼藩一路回了方家,接著,接過了一個沉甸甸的小箱子。
他再不敢遲疑,捧著小箱子便走。
…………
大明宮。
奉天殿。
弘治皇帝在這個時辰,如往常一般,都會和劉健等人議論當下的政事,可許是此前聽到了一些風聲的緣故,所以,弘治皇帝顯得心神不寧,目光總是不禁投向殿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劉健三人,自是清楚弘治皇帝的心思,對此也心領神會,儘力將今日各地奏來的奏報簡明扼要的進行討論。
卻在此時,外頭傳來了腳步。
卻見蕭敬揮汗如雨小跑著進來。
弘治皇帝正襟危坐,咳嗽一聲,示意李東陽不必繼續講下去。
劉健三人自也都嘎然而止,將目光落在了蕭敬的身上。
蕭敬拜倒:“陛下,齊國公的書,已修撰好了,此為抄錄的底稿。”
弘治皇帝便將目光聚焦在了蕭敬所捧著的小箱子上。
於是,龍顏大悅,弘治皇帝喜滋滋的道:“好好好,朕盼了多時了,諸卿,隨朕看一看,朕乘龍快婿的佳作吧。“
於是,弘治皇帝給蕭敬使了個眼色。
蕭敬忙開始分發底稿。
劉健三人也得了一批書稿,他們興致盎然,劉健笑吟吟道:“臣自當拜讀。“
說著,低頭看著底稿,細細看去,有些發懵,便抬頭問蕭敬。
“蕭公公,你是不是去拿錯了稿子?”,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