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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轉眼已過去了兩個月,天氣變得冷冽了起來。
周坦之的養豬作坊,已經開始籌建。
他有了一群左膀右臂,又開始培育了一批骨乾,慢慢的,開始引進子豬。
所有的子豬,都是經過了精心的挑選,因為子豬的育種,也是極大的問題。
那些強壯的子豬,自是保留下來,做為種豬,隻是可憐那些不夠強壯的,或者說,不夠懶惰,不肯躺著就吃,吃了便睡,連哼哼聲都比較大的,則統統送去閹割。
這是一種淘汰的過程,隻有最懶最饞,最不曉得思考,也最沒有前途的豬,方可留下他們的子孫後代,但凡稍有一絲想法,勤快一些的,則需斷子絕孫。
這個過程,甚是血腥。
方繼藩倒是不怎麼關心這些外界的消息,近來天氣格外的寒冷,在這種日子裡,方繼藩自是睡到了日上三竿。
而作為方繼藩的弟子和當今太孫,朱載墨已是成年,已有十七歲了,個子很高,很壯士,十多年的磨礪,讓他渾身上下多了幾分與眾不同的氣質。
這個孩子,打小便有不同,他總是沉默寡言,但是卻又絕不羞怯於與人交往,他更擅長於傾聽,極少發表意見。
近來天氣寒,可他是不可能像方繼藩那般的肆意睡懶覺的,他清早就去太皇太後和張皇後那兒問安,此後又需給弘治皇帝問安,若是有閒,便會來西山,拜謁自己的恩師。
方繼藩每一次聽聞皇孫來了,總是格外的高興。
想到皇孫和他爹不太親近,卻對自己如此交心,也令方繼藩很是欣慰。
今兒朱載墨又登門方府,在會客廳,朱載墨見了方繼藩。
作為皇太孫,需是方繼藩朝他作揖行個禮:“殿下。”
朱載墨則是將身子微微一側,表示自己不敢接受,而後朝方繼藩行了師禮。
隨即,朱載墨落座。
方繼藩一同落座,接著便感慨道:“載墨啊,你怎麼老是來看為師,這樣不好,來這西山,終究有一些路途,為師是怕你辛苦啊。”
朱載墨隻抿嘴輕笑,顯得很溫和的樣子,而後溫雅的道:“恩師,這是應當的,這是忠孝,恩師創了新學……”
方繼藩便忙擺手道:“不是為師創的,你們怎麼回事,怎麼臟水都要潑在為師的身上,是你的師兄王伯安所創,為師最討厭的便是貪天之功據為己有,若為師是這樣的人,那還配做人嗎?”
朱朱載墨便溫和一笑,並不反駁,而是繼續道:”新學之中,對於孔孟之道,雖有重新的解讀,可唯有天地君親師,在學生看來,卻是絕不可摒棄的,這是忠義,是大明有彆於蠻夷的根本,學生蒙恩師教誨,此大恩大德,怎麼敢相忘,我乃是黃孫,就更該作為天下人的表率,要讓你給天下人知道,朝廷所提倡的是什麼,所摒棄的又是什麼,所謂上行下效。若是好的東西,連學生這樣的人都不肯去堅持,又怎麼可能,敦促天下人去學習呢?恩師,你近來是不是身子有所不適,近來總是起的遲,大晌午的,也沒起來。“
方繼藩開始支支吾吾,隨即笑道:“啊……這個嘛……可能是嘛,總覺得腦殼偶爾有些疼,不說這些,近來你讀了什麼書?”
“讀了徐師兄的大作。”
“哪一個徐師兄?”
“徐經。”
“噢。”方繼藩立即抖擻精神:“徐經這個家夥,人在黃金洲,他這半輩子,一年到頭,也難和為師相聚幾日,每每想到他,為師便心酸的厲害,想到他人在外頭,便覺得吃不下飯,睡覺也不踏實。你從他的書中,學來了什麼?“
“多是他一些出海的見聞,還有許多山川地理的知識,隻有讀過了徐師兄的書,方才知道,著天地有多大,人有多渺小,可也正因為知道如此,才可激發人的好勝之心,大丈夫不能隻看眼前,需放眼天下,這四海之地,正是大丈夫建功立業的所在,如若不然,隻拘泥於小小洞天之中,長於深閨婦人之手,便枉活了一世。“
方繼藩連連點頭:“載墨繼承了為師的優秀品格,不錯,這話你說的對,男兒誌在四方。“
“學生還看到了關於呂宋的情況,那西班牙人在我大明左近,控製的最大島嶼,便是呂宋,這呂宋國,自唐宋時,就曾向我天朝入貢,直到被西班牙人侵擾,方才中止,我大明也有許多的遺民,淪落於此島。學生在下,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酣睡。西班牙人屢次三番對我大明造次,我們豈可將他們還留在這呂宋,且呂宋人,苦西班牙人久矣……若是有人能借機,前往呂宋,就以使者的名義,表麵與之商談,暗中聯絡義士,再外結水師,這呂宋,便可操持於我大明之手了。“
方繼藩想了想:“呂宋島四麵環海,確實進攻不易,水師尚未探測他們的水文,就算要進攻,不但靡費錢糧,且這呂宋島西班牙人經營多年,建立了許多的堡壘,想要一鼓作氣的拿下,卻也是不易,因此朝廷暫時沒有什麼舉動,陛下畢竟是個謹慎的人,怎麼,殿下為何對此,突然有了興致?“,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