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人的話,他可以不管不理,可謝遷……這麼多年的君臣之誼……
何況謝遷說的話,並非完全沒有道理,他也絕沒有推翻西山錢莊免租的大策,更沒有對遷徙士紳有什麼非議,隻是認為遷徙的手段,有些粗暴而已。
弘治皇帝看了看一時啞口的朱厚照,似乎一直都在關注著太子的言行。
“太子,朕想聽聽你如何看,是否廷議?”
朱厚照胸膛起伏,似有怒氣:“父皇,就算是廷議,兒臣也以為沒什麼可怕的,事情對就對了,無論說破了天,也不能將對的事說成錯的事。遷徙士紳,是父皇下的旨,卻是西山手上完成的,鎮國府這裡也是出力不少,兒臣為此事也花費了不少的心思。兒臣……同意廷議,要親自和他們辯個明白。”
劉健等人都看著朱厚照……露出同情之狀。
太子殿下……還是太年輕了啊。
知道什麼叫廷議嗎?
你居然嗨天真的想和他們辯個明白?
隨便挑出一個來,一根手指頭,都能碾壓殿下的好吧!
當然,太子殿下若是提出一把刀來,可能就另說了,這一切都是大家講道理的前提之下。
弘治皇帝也不禁無語,他無法理解太子怎麼一激,就立馬上當了。
可是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
弘治皇帝便道:“既如此,那麼……選一個日子,廷議論一論吧。”
他今日,本是想親口問問自己所倚重的六部九卿,自己若是傳位太子,自稱上皇如何,可沒想到,居然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
這個時候談傳位的事就顯然不適合了。
因此……便也沒有相詢。
待眾臣們退去,弘治皇帝又獨獨留下了方繼藩。
方繼藩笑吟吟的看著弘治皇帝:“陛下不知……”
“太子似乎過於剛烈了。”弘治皇帝輕皺眉頭,擔心的道。
“太子殿下這樣做,才是正確的,隻有堅持自己的己見,不因其他人幾句話便動搖,這才是為君者最重要的事。”方繼藩道:“如若不然,則朝三暮四,朝令夕改,這……於國家有什麼好處呢?這世上任何措施,有人得利,就會有人失利,從不曾有過兩全其美,陛下……太子殿下心誌如鐵,不輕易動搖,這是值得慶幸的事啊。”
弘治皇帝若有所思的點頭;“那麼卿家以為,呂宋那些士紳……“
”呂宋的那些士紳遷徙,是臣提議的;也是陛下恩準;而具體的遷徙措施,乃是鎮國府和西山錢莊負責,這個計劃,甚至連皇孫也參與了,兒臣以為……沒有什麼差錯,也沒什麼可指摘的。“
弘治皇帝臉色溫和起來,微笑道:”朕,太子,皇孫,還有你方繼藩,我們也算是在一條船上了……好吧,朕心裡有計較了。“
方繼藩道:”陛下聖明……“
弘治皇帝就嫌棄的揮揮手:”快走,朕乏了。“
方繼藩幽怨的看了一眼弘治皇帝,以後是不是該換一個套路了。
…………
呂宋。
呂宋巡撫劉義覺得自己腦殼疼啊!
他可是南京戶部尚書,結果貶到了呂宋來做巡撫,這輩子,怕是仕途沒有希望了。
來之前,他是極痛苦的,可到了這兒……居然還不錯。
巡撫衙門是此前的總督府的一個副樓,也算的上是雕梁畫棟,這裡的設施,一應俱全,多虧了那些西班牙人。
不隻如此……這裡的土人,居然還算是平和。
西班牙莊園主們的土地,轉手給了士紳,士紳們發現這裡的土地,竟然肥沃無比,不隻如此……當地的土人,還尤其好養活,隨便給一點佃租,他們便肯耕種。
這裡的日照充裕,以至於人們發現,在這裡……作物居然可以輕易的兩熟。
且數不清的各種瓜果,數之不儘。
同樣的土地,投入的少,產出卻多了不知多少。
士紳們攜帶著家眷,開始安頓,同時在自己的地裡雇傭著佃農,開始灌溉……
哦,不,這裡壓根不需灌溉,因為……水是隨取隨有的。
四海商行的船隻抵達了,帶來了大量的物資,也收購大量的農產,如此一來……江南能享用的,這裡也能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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