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開。”方繼藩就看不得這樣的人,眼中透著厭惡,蠻橫的道:“哭什麼哭,這西山新城,我手中的新宅最多,我尚且願讓利於民,你們不就是買了幾個宅邸嗎?吃一點虧,便尋死覓活的?那我方繼藩豈不是現在就得要找塊豆腐撞死?為人臣的,上要為君父分憂,下要顧念蒼生百姓,你們讀了這麼多書,這樣的道理都不懂,誰要敢再攔我,便做逆罪處置。”
方繼藩一拉下臉,哪裡還有心情再管這些人如何祈求,凶神惡煞的模樣,一副毫不留情的樣子,抬腿便走。
其實消息早已不脛而走了。
這一次,西山新城是真的熱鬨了。
天子腳下,根本就找不到如此廉價的宅邸。
京師這些年,流入的百姓不少,他們在新城幾乎沒有立錐之地,往往都在舊城租一個小宅安置,若是更貧困一些的,便索性在更遠一些地方,搭起棚戶而居。
這樣的地方,幾乎沒有任何衛生和環境可言,嘈雜不堪,汙水橫流,但凡是遇到了疫病,便隨時有擴散的危險。各色各樣的爭鬥,更是層出不窮,可對於許多人而言,似乎也隻能在這樣的地方安頓,如若不然,根本無法在京中立足。
可現在……新城宅邸,竟隻需三兩便有一丈。
不隻如此,且還大大的降低了借貸的門檻。
更可怕的卻是,這西山錢莊,似乎是打算送佛送上西,不,打算是好事做到底,竟還推出了更小的戶型。
有的戶型,不過區區數丈。
小固然是小,可畢竟是住宅,可以遮風避雨,容得下床鋪,甚至……還可容下一個勉強像一點樣子的廳堂。
這最廉價的宅邸,隻需十數兩銀子。
西山新城固然有諸多不好的地方,譬如過於偏僻,又如現今根本沒有通鐵路,甚至聽說,此前宅邸的價格暴跌。
可當這消息,傳到時……
位於李家莊的租戶,統統嘩然了。
這李家莊距離京師有一些距離,並不屬於城中,卻因為大量的人入京,這裡雖隻是一個村莊,卻有許多人紛紛來此租住,畢竟這兒便宜。
劉二就是如此,他原是山東人,當初為了找食,背了老母,攜帶著自己的妹子逃荒來京,經同鄉介紹,便在這李家莊落腳。
他平時在十幾裡遠的鋼鐵作坊上工,每日需摸黑早起,接著便坐上那猶如悶罐似的馬車,這樣的馬車,往往一車需拉數十人,小小的車廂裡,人和人幾乎是貼著的。
馬車走了四五裡路,方抵一處近郊的車站,隨即抵達作坊。
就這般每日起早貪黑,雖是辛苦無比,劉二卻是極滿足,畢竟……在任何一個世道,能掙一口飯吃,已是極了不起的事了。
他做了兩年的學徒,薪俸也低,不過是每月二兩而已,自己的妹子年紀還小,也難出來做工,靠著這麼點薪俸,一家也不過勉強混個溫飽,可劉母不一樣,她是極擅持家的,曉得自己兒子掙錢不易,哪怕是如此,也想儘辦法每月攢下三四百個銅錢來。
為了掙銀子,除了乾活的劉二,劉母幾乎一年到頭,也不見葷腥。
而如今,全家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劉二將來可以出師,成為匠人身上,聽說現在到處都在招募熟手,許多的學徒,手藝好一些,有的作坊也直接以匠人的待遇招募。
作坊那裡為了留人,也已暗示到了歲末,便給劉二匠人的身份了。
到了那時,薪俸至少可翻一倍還不止。
今兒劉二下了工,如往常一樣,在蒸汽機車中,這車裡搖搖晃晃,依舊也和罐頭一般,人擠著人,身邊的人,散發著各種古怪的汗臭。
本來一群疲憊的人,下了工,早已累的要虛脫,這時候在作坊做工,本就是出賣氣力,一日下來,足以讓你直不起腰。
因而平日裡,除了偶爾的咳嗽,彼此之間都沒有人吭聲。
可今日,顯然是不一樣的,車廂裡竟是熱鬨的厲害。
人們的臉上都透著興奮,興致勃勃的議論著西山新城,交頭接耳,或竊竊私語,劉二隻覺得吵鬨和疲憊,話也不想多說一句,也不知他們議論什麼,便懶得理會。
幾次輾轉下來,好不容易回到了家。
這剛一踏入門檻,便聽劉母道:“觀音娘娘保佑,鎮國公爺爺保佑,劉二,你回來啦?快來,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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