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貴客上門(2 / 2)

方景隆道:“此番入京,不知為何?怎麼事先也不修一封書信,為兄也好及早去迎接。”

方氏倒是對方景隆態度好很多,笑盈盈地道:“月前收到了仁壽宮的懿旨,命我入仁壽宮伴駕,太皇太後的壽誕不是眼看著要到了嗎?萬萬不曾想,太皇太後竟是想起了妹子。”

說話之間,喜上眉梢,顯然表姑的心裡頭對此是很洋洋自得的。

她想了想,又道:“因此家公命我立即啟程,就是不敢延誤了佳期,兄長也是知道,陛下對太皇太後純孝,若能討得這位老祖宗的歡喜,家夫這指揮,也好再進一步。”

方景隆頷首點頭,卻不由感慨:“可惜哪,我家沒有女眷,否則也可去湊湊熱鬨。”

他似乎又想起方繼藩的娘了,一臉惆悵,主要還是觸景生情,此等盛會,卻沒方家的份,看著人家摩拳擦掌,難免有所遺憾。

方氏卻是一笑,欲言又止:“兄長,其實……也不是命婦都可邀入宮中的。”

隻這短短一席話,方繼藩便不吭聲,心裡想,自己這表姑,很嘚瑟啊,什麼叫做不是什麼命婦都可以受邀,這不擺明著,表姑你就是那鳳毛麟角的一員嗎?另一層意思,則是說,即便他的母親就算在,也未必會受邀。

方繼藩倒是有些惱恨了。

方景隆惆悵之餘,似乎也沒將方氏的婦人見識放在心上,隻是感慨:“難得太皇太後垂青你。”

“想來是家公出了力吧。”方氏頷首:“他的本意,是希望為家夫謀一個更好的出身。”

方景隆了然了。

難怪方才方氏說也不是每一個命婦都可入宮伴駕,十之八九,有資格受邀的,還是公府的夫人,在這大明,魏國公、英國公、成國公,還有雲南黔國公幾個,隻是魏國公藏著小心思,希望二媳婦去露臉,多半是推說夫人身體不適,讓媳婦代勞罷了。

這麼看來,為了他那個次子,這位在南京守備的魏國公,可謂是煞費苦心了。

方繼藩在一旁想,魏國公府一定做好了完全準備,早就備好了重禮,定要讓自己的表姑去出一出風頭,若是運作的好,說不定,將來自己那表姑父,就有機會找個地方練練手,弄一點功勞,混個爵位。

方繼藩聽著很無趣,便道:“爹,我乏了,去睡了啊。”

方景隆瞪他一眼,怪他在表姑麵前沒有禮貌,可隨後,想到他剛下值,心裡又心疼起來,眼神便變得溺愛起來:“去吧。”隨即向方氏解釋:“這孩子,到現在還不懂事,不過他前些日子生了大病,這大病初愈不久,不要放在心上啊。”

方氏隻微微一笑,她確實沒有將方繼藩太放在心上,便道:“繼藩生了腦疾,我在南京也略聽了一些,甚為擔心,不過現在看他還算生龍活虎,也就放心了,隻是兄長……妹倒是聽了一些傳言,據說繼藩甚是荒唐,兄長,這等事,可萬萬不能縱容,終究南和伯府也算是我的半個娘家,繼藩胡作非為,壞了名聲,我這做妹子的,在公府也抬不起頭來,公府裡的事,複雜得很,一時半會也說不清,總之,我是如履薄冰,實在不願受人口舌了。”

方景隆一臉尷尬,隻是苦笑道:“你說的是,下次一定好好的教訓他,為兄會……罵他的!”

“……”方氏無言,她的麵上,似乎永遠波瀾不驚。

以至於方景隆心裡感慨,想當初,這妹子還是姑娘的時候,是何等的俏皮,那時,她也是極喜歡繼藩的,誰料這嫁了人,人遠去了南京,七八年不見,竟是不認得了一般。

沉默了很久,方氏道:“來京時,甚是倉促,此番來謁見兄長,也甚是匆忙,兄長,時候不早,怕是告辭了。”

方景隆心裡隻是唏噓,這麼多年不見,早已是物是人非,卻是強笑道:“在京裡若是有閒,常來看看。”

送彆了方氏,方景隆變得鬱鬱不樂起來。

許是一方麵,感懷曾經的堂妹竟是變了一個人,另一方麵,似乎也因為方家沒了女主人,從而顯得格外清冷。

倘若孩子他娘還在,這太皇太後的壽誕之日,也並非沒有機會吧。

…………

而這個時候,在皇宮的仁壽宮裡。

朱厚照正小心翼翼的在外探頭探腦,身後的宦官唱喏:“太子殿下到。”

高坐在正殿,左右有宦官和宮娥作陪的太皇太後麵露喜色,抬眸去看,便隱隱約約看到朱厚照賊兮兮的樣子,忙伸手道:“來,到哀家跟前來,好孩子……”

“噢。”朱厚照頷首點頭,才疾步入殿,先是乖乖地給太皇太後行了禮:“見過皇祖母。”

太皇太後就笑了,麵容慈愛,格外的開心:“方才還在太上道君為你祈福呢,誰料轉眼間,你就來了,不要沒規矩的樣子,坐到哀家身邊來。”

朱厚照乖乖地坐在太皇太後身邊,太皇太後撫他的背道:“長大了呀,幾日不見,似又高了一些,難得你來問安,餓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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