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今太子,與其他朝不同,他乃陛下獨子,且陛下準許其鎮國府,便有讓他熟悉軍政,某種程度,有限乾涉各處軍政的權利。
陳燁和曾琦不敢怠慢,忙是拜倒。
“本宮久聞,安南自蒙受我朝開恩,準其立國以來,妄自尊大,自即皇帝位,不服王土,一麵詐使使者至京臣服,又陰私糾集賊等,侵我大明疆界,陛下一再容忍,望其能幡然悔悟、改過自新,至此,安南上下,竟視陛下之仁為軟弱,再三踐踏,變本加厲,今陛下之仁,至儘矣。本宮奉皇命,開鎮國府建牙,以太子之位,為君父分憂,今陛下受安南之辱,邊疆百姓,受安南之欺,事已至此,唯有吊民伐罪,誅殺不臣。安南其王,賊也,肆逞凶暴,虐於一國,彼國之誌士,亦視其為眼中釘、肉中之刺。蕞爾小醜,罪惡滔天,此賊不誅,兵則何用?今本宮特命平西侯方景隆為征夷將軍,率本部兵馬,南下討賊!鎮國府諸部齊頭並進……”
軍將們嚇壞了。
征安南。
這太兒戲了吧。
那陳燁和曾琦更是嚇壞了,麵如土色,驚恐不安,太子有權征安南嗎?
他們不知道。
可……
又不可……
但是……怎麼都感覺,這像是太子殿下在兒戲呢?
隻是……這若是兒戲倒也罷了,問題在於,這詔令如此正式,太子,雖是儲君,可按理……
所有人都有些糊塗了,不約而同的看向方景隆。
方景隆一臉苦笑:“爾等怎麼看?”
“……”
“侯爺怎麼看呢?”
“……”
“這是太子詔令,若是不尊,太子威嚴何在?當今天下,非同往時,想來,陛下也不願,太子殿下的詔令,被人視為兒戲吧?”
“那麼侯爺的意思是……”
方景隆一挑眉:“不要老是問本侯的意思,本侯哪裡有這麼多意思,你們一個是中官,一個是欽命的巡按,你們才是京裡來的,本侯區區一地方守備,哪裡知道該怎麼做?”
“要不。”陳燁畢竟是宮裡人,宮裡人有個好處,就是懂事:“要不就虛張聲勢一下,至少太子殿下的麵子算是過的去,另一麵,趕緊上奏,請陛下定奪。”
方景隆頷首點頭:“那就這麼辦,傳令!”
“在!”諸軍將紛紛應命。
方景隆道:“召集各路軍馬,預備南征,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先調糧草,預備不測,除此之外,征募民夫五萬人……”
陳燁和曾琦二人,哭笑不得。
方景隆道:“這樣如何?”
“使得,使得。”曾琦汗顏:“既要虛張聲勢,總要有虛張聲勢的樣子,侯爺考慮的妥當。”
陳燁道:“咱告辭了,得趕緊上奏,此事非同小可……”
陳燁什麼都沒說,轉身便走。
事情實是脫離了他的意料之外,太子胡鬨,也不是一次兩次,現在詔令都發了,天下皆知,這還了得,天知道這事兒怎麼收場。
陳燁想死。
當今太子,還真是不省心的主兒啊。
想當初,陳燁差一點兒,就被派去東宮去了,可當時,卻不知劉瑾這些家夥們,到底走了什麼後門,最終將他擠了下來,陳燁當時還懊惱呢,現在他釋然了,心裡,竟有一絲絲同情起劉瑾來,那該死的家夥,想來日子也很不好過吧。
他匆匆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命人取了筆墨紙硯,飛快的下筆,忙將這裡的情況,一五一十的稟告,自然,他還沒有膽子說和太子殿下唱反調,隻說安南人凶殘,屢屢越境,欺負大明邊民,掠奪土地,又襲擊明軍,十惡不赦……
這一通奏疏寫下來,便連忙叫了人,十萬火急送去京師。
等人將急報送走,陳燁才長長的鬆了口氣,突然想哭,喃喃道:“此事,曠古未有,這是造了那門子的孽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