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艦隊,已徐徐的自西向東而來,巨大的艦隊,鼓著風帆,一路東進。
船上的水手們,個個眼裡放光。
而今,艦隊已越過了滿臘加,也即是後世的馬六甲,眼看著,安南國,就遙遙在望,他們隨後,將繞過安南,在泉州進行補給,最後一路北上,抵達天津港。
第二次下西洋的艦隊,回航在即。
隻是,去時是數十艘大船,回來是艦船的規模,反而銳減了一半。
去時的數千人,而今,回航時,不過區區八百人而已,有的人,死在了汪洋大海之中,而更多人,卻在黃金洲以及昆侖洲,留了下來。
一方麵,是有人實在受不了回航的痛苦,另一方麵,那裡的財富,實是令人難以想象,那是一片還未開發的處nv地,許多人發現,在那裡,甚至不需精工細作,哪怕隻是隨手撒一些種子,便可得到足夠的口糧,不隻如此,那兒人煙稀少,哪怕是有土著,這位土著們,有大量的黃金白銀,隻要願意,哪怕隻是拿一匹布,便可換來數之不儘的財富。
新建伯張延齡‘奉旨’留了下來,他帶領數百人,在西班牙人原有的堡壘裡,開始建立營地。
而壽寧候張鶴齡,則和周臘,乖乖跟著徐經返航。
徐經對於這兩個劣跡斑斑的人,有一種發自內心的不認同。
可這艦隊上下,幾乎所有人,見了張鶴齡,都忍不住翹起了大拇指。
仁義啊!
壽寧候是真的仁義,這一路上,所有劫掠的黃金、白銀,足足裝了兩艘大船,可壽寧候怎麼著?他大手一揮,統統賜給了水兵和水手,自己,不取分文,毫不利己,專門利人。
張鶴齡本是不肯回航的,他咬著牙,流著眼淚要催促著將士們去那金山,可所有人看了輿圖,數千裡地呢,荊棘重重,這點人,怎麼夠去,不去,不去,張鶴齡要哭了,突然有一種自己是二傻子的感覺,最後,他不得已,幾乎被要嘩變的水兵們,拉上了船。
雖然留下了自己的兄弟,可那金山,依舊還遙不可及。
“我張鶴齡,會回來的!”
艦隊裡,人們哼著歌,發出歡呼。
這一群從新世界回來的人,已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他們激動的手舞足蹈,巨大的財富,就在他們的船艙裡,堆砌乳山,數不儘的珠寶,無數的香料、象牙,這一趟回來,足以使任何一個人暴富,哪怕家裡出了一個敗家子,也揮霍不儘。
徐經在船艙裡,披著衣,古銅色的手,取筆:“自返航至今,過蘇門答臘、滿臘加海域,士卒歡聲不絕,比之首次下西洋返航時,士氣更盛,壽寧候許水兵以利,而使將士臣服,這……”
徐經陷入了深思。
這一路來,足夠令他思考。
下西洋時,每一個人都是淚流滿麵,那無儘的寂寞,還有海中的磨難,讓每一個人都心怯不已。
自己要尋找的東西,並非是水兵們的願望。
可現在……他突然意識到,能夠促使水兵們楊帆千裡的動力,恐怕憑功勳是不夠的。
徐經很嫌棄張鶴齡,可不得不承認,張鶴齡這廝的法子更直接,更有效。
啪啪啪……
外頭有敲艙門的聲音。
“進。”
張鶴齡一麵捉著身子裡的虱子,一麵吊兒郎當的進來:“徐大使,咱們時候能到達泉州?”
“快了,十日之內。”徐經平靜的看著張鶴齡。
張鶴齡道:“那咱們什麼時候,三下西洋呢?”
“這要看朝廷和恩師的安排。”
張鶴齡眼睛紅了:“得趕緊啊,要開春了,下一次,多帶一點人,他娘的,我算來算去,吃虧了啊,彆人都發大財了,腰纏萬貫,我仔細算了算,我還是很窮的。”
張鶴齡守著,眼睛眨了眨,淚水便忍不住落下來。
自己挺聰明的啊,可當初,怎麼就那麼闊綽呢。
不過,他很快安慰自己,自己……是擁有金山的人,不要在乎這點小錢,這算啥?到了金山,我張鶴齡……看到地上的金磚,都懶得彎腰去撿,這群該死的窮鬼,真是沒見過世麵啊,我張鶴齡,隨便糊弄一下,給他們幾十箱金子,幾艙白銀,還有幾艙香料和象牙,他們就滿足了,蠢!
徐經莞爾一笑:“卻不知建昌伯,如何?”
張鶴齡卻是滿不在乎:“他沒在身邊,我是清淨了不少啊,最近連脾氣都好了。”
………………
定了鬨鐘,結果沒把老虎叫起來,抬眼看了一下腦中時間,又睡過去了。天氣好冷,賴床了。求月票。,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