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一章:又多了一樁功德(1 / 2)

歐陽誌一聽,愣了一下。

忙是拜倒:“陛下,冤枉哪,家師斷不是這樣的人,家師是知曉輕重的……”

弘治皇帝臉色緩和起來。

看著歐陽誌,卻是歎了口氣:“隻是,皇孫在西山,朕很是不放心啊。這方繼藩,善揍人,可彆將皇孫打的鼻青臉腫。他……還是個孩子啊……”

想當初,弘治皇帝恨不得方繼藩揍死朱厚照,所謂棍棒底下出孝子。

可如今,卻不禁為自己的心肝擔心起來。

哪怕是碰一個手指頭,他都覺得心是疼的,遑論是方繼藩那樣的玩法了。

而且,方繼藩所教授的東西,他雖曉得有用,可這教授屁大的孩子,他有經驗嗎?

思來想去,還是王華這等端重的狀元最好,想一想,就覺得可靠,睡覺……都覺得踏實。

歐陽誌道:“恩師無所不能,想來,這……不在話下。”

弘治皇帝歎了口氣,和這歐陽誌,說其他的事,他都能公允,唯獨說到了他的恩師,他便好像瘋狂了一般,想來,這就是為尊者諱吧。

弘治皇帝隻得壓壓手,一臉頭痛的樣子:“好啦,好啦,朕一想此事,便心慌的厲害。朕還是放心不下啊,先讓那太子,在外頭跪一日吧,先讓他吃吃教訓,一來是敲打,其二呢,是讓他長長心,讓他知道,若是皇孫有個什麼閃失,朕絕不饒他。”

弘治皇帝說著,歎了口氣,又開始愁起來:“若是劉卿家幾人知道,還有這滿朝的大臣……他們……多半非要氣死不可吧。”

歐陽誌的話,終究還是讓弘治皇帝妥協了。

父子之情,必須得延續,太子和皇孫之間,萬萬不可因為自己,而生出了嫌惡,為了皇孫,也因為擔心這一旦倔起來,就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太子,他隻能歎了口氣。

“回去告訴你的恩師,皇孫若是磕著碰著,有個什麼閃失,又或者……成了不肖之人,朕可找他的麻煩。”

歐陽誌沉默了很久:“為何不找太子?”

這沒道理啊,太子才是他親爹,乾我恩師啥事?

弘治皇帝鼓起眼睛:“朕不講這個道理,朕就找他!”

歐陽誌隻好道:“是!”

…………

朱厚照跪在外頭,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開玩笑,當初在大漠,那可是風餐露宿,有時騎馬,需疾行七八個時辰,千裡奔襲,什麼苦沒吃過,跪在這裡,哪裡不舒服了,本宮看來,舒服的很嘛,有本事,讓本宮跪個七天七夜唄。

……

過不多時,劉健等人似乎聞訊,一臉慘然,他們來到了暖閣,看著太子跪在這裡,一臉傻樂,劉健等人回眸看了太子一眼,卻如喪考妣,沒有說什麼,匆匆進了暖閣。

過不多時,暖閣裡,就傳出了一陣哭聲。

難受啊。

好不容易覺得皇孫,乃是大明的希望。

無數人期待著,皇孫能成為一個端莊有為,如陛下一般可期待的人。

可誰曾想到………

朱厚照一聽他們哭,又樂了。

似乎,這慟哭沒什麼用,接下來,劉健等人,滿麵淚痕,匆匆出來,又看到了太子,他們朝太子行了禮,陰沉著臉,一個個魂不附體,回內閣去了。

接下來……似乎滿朝的大臣,還需耐心和他們解釋,壓住他們的怒火。

…………

劉瑾匆匆到了西山,一見到方繼藩,便大哭起來:“太子呢,乾爺,太子在不在?”

方繼藩看著鼻青臉腫的劉瑾,驚訝的道:“太子不是去宮裡了嗎?怎麼,你們沒撞見。”

劉瑾便哭:“乾爺,有人打咱。”

方繼藩心裡說,你居然還活著,真是令人意外啊,活著便好,活著便好,忙是拍了拍他的肩:“你說是誰,下次我宰了他們。”

劉瑾頓時感受到了溫暖,突然有一種有家的感覺,想到自己的肉乾被人搶了,想到自己受到的委屈,其實他不怕挨揍,也不怕苦,似他這等閹人,打小開始,就低人一等的,若不是後來成了太子的伴伴,他早就不知被人踩到哪兒去了。

可哪怕是有苦,他也得往肚子裡咽著,因為哪怕有人關心自己,那也不過是虛情假意罷了,宮裡頭,誰真正在乎自己哪,貴人們隻對自己呼來喝去。身邊穀大用、張永這些人,話倒是都說的好聽,可心裡,卻早盼著自己死了乾淨呢,他們才好取而代之。

隻有乾爺爺這句話,卻毫無厲害關係,想來,這是發自乾爺爺的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