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丞’、‘主簿’、‘典吏’、‘都頭’、‘司吏’、‘巡檢’、‘教諭’們紛紛住口,個個看著朱載墨。
朱載墨大叫道:“現在,本官要去升堂。”
眾人轟然而應,一個個猶如要翻江倒海的大魔頭。
方繼藩麵帶微笑,吩咐這裡伺候著的宦官道:“你們去準備好西山縣的黃冊,還有在冊的錢糧,以及近來所有的訴訟,還有在冊有學籍的讀書人,統統送來給他們看。”
說著,方繼藩便站了起來,事情辦完了……
於是他背著手,愉快的哼著調子,走了出去。
其他的事,方繼藩已經懶得乾涉。
王鼇則是氣急敗壞的衝了出來,大叫道:“方繼藩!”
這一次,他很不客氣了:“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這麼多的百姓,你任幾個孩子去胡鬨?出了錯,你負擔得起?”
方繼藩撇撇嘴,滿不在乎的樣子:“出了錯就出了錯。”
“你可知道,你可知道……”王鼇火冒三丈,今日其他的事,他都能忍,唯獨這個事,他忍不下去啊。
他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你以為這是兒戲嗎?你有沒有想過,任一群孩子胡來,會有什麼後果?”
“我想想……”方繼藩皺眉,接著好整以暇的道:“無非就是,百姓們日子難過一些……這一點不打緊,真到了不可收拾的時候,我會終止孩子們的任命,所有遭受損失的百姓,我都會予以賠償。”
“可若是他們草芥人命呢?”
方繼藩笑吟吟的道:“隻要人不死就成,反正就算是要殺頭,那也是秋後問斬,到了那時候,可以刀下留人,人不死,到時,我可以平反冤獄,受害的人,我也可以賠償。”
“可是……可是……”
“沒有可是……”方繼藩回頭,鄭重的看著王鼇道:“你記住一點,我有錢。我有錢,我就可以為所欲為,孩子們再如何鬨騰,我負擔得起,他們哪怕是將西山縣拆了,我也可以平地起一座新城,任何人都不會受損失,一個都不會有。我花這些錢,自有我的用意,好了,王主簿,我是他們的顧問,你是我的顧問,現在……我讓你閉嘴。”
方繼藩對誰都不會客氣。
除了仁慈聖明的皇上!
這是他的性格,改不了了,哪怕是王鼇,也得乖乖適應。
王鼇瞪大著眼睛,嘴唇嚅囁了一下,最後……無言了。
…………
“陛下,陛下……”
蕭敬疾步到了奉天殿,趁著陛下批閱完了奏疏的空當,忙是俯身道:“陛下……奴婢敢問陛下……”
“到底什麼事。”弘治皇帝顯得不耐煩。
蕭敬小心翼翼的看著弘治皇帝,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他咳嗽一聲,方才道:“陛下……那個……那個……不知陛下是否下過一道旨意,這旨意沒有經過司禮監,也非待詔房草的詔,宮中……也沒有存檔……是一道中旨……這中旨之中,說的是……要在西山設西山縣,歸鎮國府轄下,一切官吏,由鎮國府推舉。”
弘治皇帝頓時感覺心裡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過。
朱厚照和方繼藩那兩個東西,他們還是人嗎?背著朕到底瞎編了多少的聖旨啊。
朕但凡有一丁點的脾氣,朕絕對將這兩個孽畜剮了。
朕沒有這種兒子和女婿啊。
蕭敬仰著臉,很認真、很委屈的看著弘治皇帝……
其實……答案已經呼之欲出,蕭敬覺得自己挺傻得,這種事兒……還需要問嗎?
弘治皇帝則是板著臉,淡淡的道:“對,有這麼一份旨意……”
蕭敬一愣,心裡咯噔了一下,臉色卻是精彩起來。
還真有?
他不敢對陛下露出任何狐疑之色,隻是心裡,也是一萬頭草泥馬奔過。
弘治皇帝淡淡的道:‘朕親自草的詔書,自己加的印,怎麼,有什麼問題?”
“沒,沒有。”蕭敬哪裡敢說有什麼問題,連忙如撥浪鼓似的搖頭,笑嘻嘻的道:“陛下聖明哪,這…這……”
弘治皇帝顯得不耐煩,道:“你還想說什麼,一並的說,在此支支吾吾的,這是要做什麼?”
蕭敬忙是趴下道:“奴婢還想說,還想說……陛下的意思是否是……讓皇孫來做西山縣的縣令,讓方正卿來做縣丞,還有其他的孩子,則為主簿、典吏……教諭……”
弘治皇帝的臉很機械的抽了抽……
他沉默了。
依舊,又是一萬頭草泥馬奔過。
孽畜啊!
就隻有拿孩子來玩耍的本事,一群孩子,能治理西山縣?你們就不怕天打雷劈,不怕鬨出天大的笑話?
用腳趾去想都知道,這主意,肯定是方繼藩臣出的,偽詔的是朱厚照……
弘治皇帝麵上帶著慍怒,他撲哧撲哧喘氣,最後……他深吸一口氣,才聲音平和的道:“沒錯,這就是朕的意思,有什麼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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