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8.道彆!(1 / 2)

第二天中午,向瑾放學回家,然後就看到她爸媽,還有她姑姑都一臉倦容的神色出現在了家裡,除了她姑姑臉上的神色要稍微好點之外,其他幾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肅穆和難過之色。

“小瑾回來了?”其他幾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悲傷之中,隻有她姑姑注意到她回來了。

“姑姑?!”向瑾微點了一下頭,然後就朝大家走了過去,她爸媽爺奶在聽到她姑姑對她的招呼聲之後這才都把目光抬了起來,然後看向她。

“小瑾你們放學啦?”她媽拭了拭眼角然後就喚她。

“嗯,”向瑾微頷了一下首,“楊薇薇的事情都處理好了麼?”

她媽的目光就又垂了下去,隨即點了點頭,“嗯,都已經處理好了,那孩子在那邊不受人待見,也沒得啥子好處理的。”

她媽在說後麵這句話的時候就稍微地帶了一絲怒氣和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但同時她媽眼眶裡的淚水又就流了出來。

向瑾一下子就不知道該怎麼去接她的話了,因為她真的是很不會安慰人,而且又是事關楊薇薇,先不說她之前跟自己之間的那些過節,就單純她那個人,她是真的提不起來對她有啥子好同情和惋惜甚至可惜的!

她那種人,那種性格,似乎已經注定了她未來的結局,自私又愚蠢,完全地自我為中心,不顧及他人的感受,把身邊所有的人都得罪了個乾乾淨淨,徹徹底底,以至於最後淪落到了個貓嫌狗厭的地步,像踢皮球似的把她由這家送去了那家,那老向家的老兩口子純粹就是為了貪圖楊菊雲手裡的那些錢才肯接手她的。

她本來手裡是有對王炸的,隻要她心地善良,安安分分地當個病姑娘,沒有人會去嫌棄她的,有兩個家庭的長輩疼愛,後麵的日子指不定會過的多舒心愜意。

可怪就怪在她太自私,太貪心,心思也太不純和狠毒還有無情了,所以最終才把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爛,打成了爛牌!

她姑姑見她不言,就誤以為她是覺得她爸媽和爺奶們對楊薇薇的在意甚至超過了她,於是就跟她解釋道,“小瑾你彆誤會,也彆吃味啊,其實在你爸媽們,還有爺爺奶奶他們,以及我跟你哥的心裡一直都是很重要的,我們對你的情感也一點都不亞於其他家庭父母親人對孩子的那種情感的,哪怕你從小沒在我們身邊長大,空缺了這十幾年。

不過雖然薇薇她之前的一些行為很是不對,也很令我們失望,但是畢竟她也在我們家裡生活了十幾年,是我們一家人都看著長大的,因為她那個身體的緣故,尤其是你爸爸媽媽,還有爺爺奶奶,那在她身上傾注的時間和精力都是很多的,要說對她沒有感情那是絕對不可能。

她這一時間,突然就這麼的沒了,而且還是這樣沒的,你爸爸媽媽,還有你爺爺奶奶他們心裡麵的確是很難過的,我們家從來就沒有虧待過她,也幾乎是儘量地去滿足她,可能就是因為事事都順著她,依著她,所以就讓她養成了這種自私又偏激的性子。

但是她這種性子以前在家裡也從來都沒有爆發過,我們也無從得知她是這樣的性子,沒想到她這一旦爆發確實這麼的可怕。”

向瑾就道,“姑姑,你誤會我了,我心眼才沒那麼小呢,我沒誤會,也沒吃味,我能理解,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說句不好聽的,就是隻小貓小狗的養久都會彼此之間生出感情來的,更何況是人。

那楊薇薇在你們家裡生活了十幾年,在大家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她就是家裡的親生孩子,那感情自然也不可能是假的。

就算是她後來的那些行為令人所不喜,還有令你們失望了,我跟她也各歸各位了,但是你們對她之前的那些感情也都不是假的,不是說收回就能一下子就收回的,那與外人比起來你們對她的感情終歸還是要深厚一些的。

因為之前的種種的,我也的確是挺不喜歡和待見她的,但是現在她人都已經沒了,我還計較那麼多乾嘛?跟一個死人計較犯不著,我可沒有那麼跌份兒!

所以啊,我雖然不會對她的過世報有同情心和惋惜之情,但是我卻是不會阻止你們為她難過和傷心的,我也不會介意你們對她的懷念和追思的。”

她姑姑就對她扯出了一抹欣慰的微笑,而家裡的其他幾個長輩在聽了她的這一番話之後,眼裡也都流露出了滿意和欣慰的神色,她爺爺就起身並發話了。

“好了,大家就都過去吃飯吧,微微那孩子雖然就這麼早早地去了,也的確是令人挺惋惜和難過的,但是事已至此,傷心難過已無用,她也不可能再重新地活過來。

再則,咱們一家人一直也從來都沒有虧待過她,也沒有啥子對不起她的,所以你們兩個也不要有啥子負疚的情緒,等下吃了飯你們就回市裡,接下來各自都該乾嘛就乾嘛。

都給我收拾好精神,明天你們都就要上班了,可千萬不能出原則上的錯誤,尤其是你老大跟老大媳婦兒。

你們一個是市高官,一個決定就乾係著全市幾百近千萬人口的生計問題,你們一個是銀行的副行長,那小心一個走神一個分心那幾百萬幾千萬的資金就那麼隨意地給劃撥出去了,要知道那可是國家和人民的財產,絲毫都馬虎不得!”

向瑾她爸媽都就點頭,說知道了,然後向瑾她爺爺就又轉首看向向瑾她奶奶,“你也是,快去把那些個已經放涼了的飯菜都熱一下吧,人孩子等會兒吃了飯還要回教室去學習呢,彆遲到了。”

“唉,好!”向瑾她奶奶就應著。

飯畢,向瑾見還有些時間,於是就拉著她姑姑問了句,“那楊薇薇具體是因為什麼跟那個向珍發生口角,姑姑你們知道嗎?”

她姑姑就道,“是為啥?據說是為拿兩根柴火,他們爺爺奶奶在街簷下生了一盆火,但是後來那個柴就燒的差不多了,她們爺爺奶奶就使喚她們兩個去堆柴草的屋子裡拿幾根出來。

她大伯家的那個閨女當時正在描一對窗花,說是過後要剪一些窗花貼在屋裡增加點兒喜氣就不願意去拿,讓薇薇去拿,薇薇就不樂意,然後兩個人就爭吵了起來,兩個老的看到她們那樣子就直接地生氣進了屋。

最後兩個人由爭吵就發展成了對罵,薇薇罵人家的父母沒本事,在縣城裡也隻開了一個水餃館子,要死不活的,也隻夠勉強地維持一家人的基本開支,還說人家的父母外表看的光鮮,可實際上是打腫臉充胖子,虛偽的很!

那個女孩子呢也是毫不甘示弱,說她嘚瑟的也就隻有她那個媽,她親爹還不如她的父母呢,然後那個女孩子就罵她是個不受人待見的病秧子。

說不僅我們這邊不待見她,就是她的親媽還有親外公外婆和舅舅舅媽們那些都不待見她,自己的親妹妹向瀾也不待見她。

還說什麼要不是看到她還是一條生命的份上她的親媽才不會每個月給到她的爺奶們兩千多塊錢呢,就因為她親媽不待見她所以才把她甩到她爺爺奶奶們這邊來的。

她就是一個走哪兒哪兒都遭人嫌棄的討厭鬼,然後這些話就把薇薇給激怒了,然後她就直接拿起那旁邊小凳子上剪刀就朝那個女孩子紮了過去。

就那樣兩個人就那麼的拉扯和扭打在了一起,然後那個剪刀就那麼地紮進了薇薇的身體裡了。”

向瑾就問,“那兩人罵架打架,老向家的人都不出來阻止的麼?”

向瑾她姑姑就撇了撇嘴道,“老向家的就隻有老兩口和兩個孫女在家,他們家那兩個兒子和兒媳婦都沒有回來過年。

據說老兩口因為這個事情,平時也就很不待見那兩個閨女,她們要吵架就吵她們的,要打架也隨意她們倆,他們也懶得管。”

向瑾就很是無語!

她姑姑又就道,“很可笑的是,薇薇去世了,她的親爹媽爺奶們兩邊都不願意把她的屍體接回自個兒的家裡頭去,而且兩邊也不肯將她埋到自己家的坡上和地裡。

老向家的說她那算是夭折,也不是正常的死亡,不允許她被埋葬到那個祖墳去,不然到時候會給他們家的人招來黴運的。

她那個親媽楊菊雲的就說薇薇一直就看不起,嫌棄她這個親媽,她一個婦道人家的,膽子也小,不敢把她的屍體放到家裡去,怕到時候晚上做噩夢!

灣裡麵的人有人就建議說,既然這樣,那就直接把她拉去城裡麵火化吧,到時候找個地方把埋了,可是兩邊都又舍不得出那個火葬費。

楊菊雲就說她那個當媽的,這麼大半年來花在她身上的錢每個月都有三四千之多,向海那個當爹的就沒有為她出個一分錢的力,這個錢就應該由他來出。

可是向海卻說她是被老大家的閨女害死的,他們也不找老大家的要什麼賠償款補償費了,就讓老大家的出這個安葬費。

但是老大家的兩口子卻是一口咬定是薇薇先發瘋要刺他們家閨女的,他們家的閨女那是純粹為了自保才去奪那個剪刀的,隻是兩個人在爭奪的過程當中一不小心劃傷了薇薇。

若是一般人她那點傷口也算不得什麼,頂多也就隻算個輕傷,可是哪曉得她那個身體那麼嬌氣,竟然破了個口子止不了血,所以這也怪不到他們閨女頭上,要怪就隻能怪薇薇她自己脾氣不好,心量狹小,而且她明知道自己身體不好,還要去招惹他們家閨女。

最後那老兩口也一口咬定說他們沒得錢,他們天天都身體不好,而且也沒得個生活進項,兩個兒子兒媳婦又都不孝順,他們老兩口要是生病了,有個頭疼腦熱啥的,他們不是捉兩隻雞鴨去賣就是賣家裡的那點兒存糧。

最後還是灣頭的那些人看不過眼,然後大家一起在你們灣和隔壁的那個愛家灣的梁子上用塑料薄膜和竹杠搭建起了一個簡易的棚子,把她的屍體就暫時地放置在那裡,然後大家就商議說看能不能稍後大家都一家湊一點錢去買口棺材把她裝了,然後再找個地方把她給埋了。

那個棚子剛搭建好,你外公外婆,還有兩個舅舅舅媽們就來了,在從彆人的嘴裡聽說了那些事之後,你外公外婆們當即就把薇薇她親媽給臭罵了一句。

然後你兩個舅舅就直接騎著摩托車跑去鎮上的棺材鋪拉了一口棺材回來。

同時你兩個舅媽又在你們灣頭打摩的的那家人的幫助下去到鎮上給她買了幾件衣服鞋襪還有香蠟之前那些回來,然後這才把薇薇給裝棺了。

因為他們兩邊都不肯讓薇薇葬到他們自己家的地裡和坡上,灣頭的其他人肯定也是不願意的。

最後還是你們那兒那個生產隊隊長提議把她葬到了你們灣背後麵的那個集體林場那兒了,說那兒不是哪個私家的坡地,屬於集體的。

這些話都是後來你外公外婆在見到我們之後,還有你廖嬸子和莫奶奶他們給我們講的。

我們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五點多鐘了,那個時候薇薇都早已經被埋到那個林場上了。

我們去那兒祭奠了她下灣來的時候天都已經差不多快黑儘了,然後你曾爺爺和莫奶奶他們就直接叫我們到他們家去歇息一晚上再回來,然後我們就去了。”

向瑾聽了,就很是寒心,“都沒有讓她多加停留一些時間,就這麼草草地就把她給安葬了?”

她姑姑就搖了搖頭,“沒有,她是昨天淩晨兩點多去的,早上七點過就被弄回來了,據說你舅舅舅媽們是上午十點多把那棺材和衣服那些給拉回來的,然後緊接著就是給她穿衣裝棺,然後就在大家的幫助下把她抬到山上去下葬了,把她安葬好還不到下午三點。”

向瑾聽後就唏噓不已,為這楊菊雲的冷心絕情,老向家的就不說了,他們原本就是那樣自私自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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