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桃春(2)(2 / 2)

還活著麼?

十二、三歲的小姑娘,獨自一個人留在群狼環伺的京城,如果當時唯一能庇護她的人把她忘在了腦後,等到他回來的時候,恐怕連能夠證明她存在過的痕跡都被抹除殆儘了。

不知道當時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容嬰沒有忘記容玄明希望的人,而是忘記了一個誰也不曾知道他們有過關聯的霍氏女郎。

而容景升呢?

殷長闌設身處地地思量,假如換成是他,麵對這樣看似已經失敗的一步棋,也會謹慎收手,再圖後效。

何況他們還不知道這樣的改變有沒有其他危險和影響。

就如容晚初剛才所說,戚氏的記憶出現偏差以後,性格也出現了問題。

容景升要的是一個能夠擔當家業的繼承人,他必然要更加審慎。

湧上心頭的慶幸和後怕讓他手臂下意識地收緊,眉眼微壓,扶住了容晚初的臉頰,側過頭以唇吮去了少女眼角殘餘的淚痕,在綿密的親吻裡一聲一聲地低喚她的名字。

“阿晚,阿晚。”

他的臂膀攏得有些失控的用力,容晚初在微微的疼痛裡回抱住了他,柔軟的手臂和懷抱像是無聲的安慰。

殷長闌低聲道:“都過去了!”

容晚初蜷在他懷中應了一聲,聲音低柔得像是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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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禁宮中返回的車輦次第駛進了容府高大的儀門,人語和腳步聲從前院響到了上房。

西邊靠近中路的園子裡,米氏肩上披著條鼠灰的大氅,微微地垂著頭,由侍女素梅攙著慢慢地走。

晏晏的笑語聲就穿過遊廊和山牆,傳到了這一頭。

米氏神情微微有些怔忪,忽然略站了站腳,道:“今兒可真是歡喜啊。”

素梅低垂著眉,道:“那頭向來是眼皮子淺,七情六欲略點一點就上臉的,沒有半點端莊。”

米氏低低地道:“可見貴妃娘娘也不是那總給她臉色看的人。”

她隻稍站了一站,被丫鬟按了按手臂,就仍舊慢慢走動起來,低著頭好像在路邊尋著什麼,一麵輕輕地道:“偏偏平日裡,哪一回見了貴妃娘娘,回來時不是哭哭啼啼的,一臉的賤樣兒,勾著老爺去疼她……”

“如今老爺不在府裡,她就這副歡天喜地的樣兒,可見平日裡也多半是裝出來的了。”

她低著頭,周遭沒有旁人,看不到她近乎猙獰的麵龐,咬牙切齒地道:“下作的胚子,像什麼侯府的千金?勾引小叔子,也虧她做得出來……”

素梅聽她越說越不像起來,連聲音也漸漸難以控製,忍不住道:“夫人!”

米氏抓緊了她的手腕,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素梅聲音稍稍有些高,目光往四下裡轉了一圈,高聲道:“夫人看,那樹根底下是不是您的耳璫?”

她放開了米氏的手,提著裙擺踏過一冬裡淩/亂的薄薄枯草叢,俯身在樹底下摸了摸,袖子裡滑出來枚珍珠的耳璫,被她捏在了指間。

“可算找著了。”她笑盈盈地回到米氏身邊,重新攙上她的手,扶著她往回去。

隔壁歸來的人進了更深的院落,笑語聲也隱沒了,又被她這樣打一回岔,米氏的麵色稍稍恢複了正常。

素梅低低地道:“夫人,那頭做了什麼醜事,總歸是那頭不守婦道,她是個偷油的老鼠,老爺卻是個玉瓶兒,您總要顧惜老爺的清譽……”

米氏咬緊了牙,道:“好素梅,虧得有你在我身邊。”

她道:“還有她那個哥哥,一臉的蠻人相,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老爺這才走幾天,她就要把她哥哥招進府裡來了——往後這府裡豈不都成了他們兄妹的!”

素梅柔聲道:“夫人放心,我明兒就使人往宮裡悄悄遞個信兒,橫豎是他們房頭的事,難道還要我們出頭不成?”

作者有話要說:來得比預計晚了好多,給蹲更的寶寶們道歉orz

晚上那會不太舒服先去休息了一會,又爬起來寫的TT太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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