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軍棍(1 / 2)

穿成男配長子 迎陽 9621 字 3個月前

四十五

鑾儀衛駐地裡,南若手下另外三個小旗正拉著旗丁一起賭牌。

小旗劉守連輸三把,氣惱地將牌扔到桌上:“不打了不打了,今兒手氣太差,換個旁的!”

小旗伍永將輸出去的珍珠數出十粒,附和道:“麻將如何?”

贏得最多的周千瞧著快滿匣的珍珠樂嗬嗬:“成,都成,不過咱們三缺一,找誰來?”

劉守衝一旁的旗丁揚揚下巴:“他們唄。”

“那不成。”周千道,“在這的都是你二人的旗丁,定會偏向你們,麻將可跟打牌不同……”

劉守笑:“誰叫你將旗丁都派出去,咱們三個手下旗丁輪換著來,你沒人來換可怪不得我們。”

周千抱怨:“我派出去做什麼你們還不知?總旗有令不能不聽。”順勢捧了一下二人,“我與二位哥哥不能比,家中還有老母妻兒要養,為這小旗的名額便險些傾家蕩產。”

劉守和伍永就麵露驕矜得色,他們可是世職,祖上在太/祖時便是鑾儀衛了。

想到此,劉守不忿道:“如今可不同往日,瞧瞧,竟連個商戶子都能進來,鑾儀衛的臉麵快丟儘了,還偏將咱們分到他手下……”

伍永也道:“可不是,瞧他衝著咱們那樣,小人得誌猖狂。”

“哎呦,二位哥哥小心隔牆有耳,這話咱們可不能說。”周千提醒,“彆忘了總旗可是太子伴讀,又得陛下看重,還有他父親……”

“他算什麼伴讀,還不是仗著親爹得陛下寵強塞進去的,你瞧太子殿下進出身邊可有過他?”劉守嗤笑,語氣忽變得曖昧起來,“那南宮雲林在陛下身邊也十多年了,也不見陛下膩了他。”

“人家有本事唄。”伍永咬重本事兩個字,露出男人都懂的猥瑣笑,“偏就能叫陛下去哪都帶著……”

周千忙道:“兩位可打住,滿天下都知陛下與皇後鶼鰈情深,陛下英明,哪會被小人左右。”

劉守不在意的擺擺手:“咱們在自個兒營房裡誰會知曉,再說了,我們有說什麼大不敬之言?”

說兩句南宮雲林得陛下寵就是不敬了?

伍永嘲諷兩句周千膽小,道:“這可不是隻我二人這般認為,你去外頭問問,那幫酸腐書生私下可比咱們會說,瞧你這嚇得,那咱們便不說了,說彆的……”他衝劉守擠擠眼,“前朝有個賀元郎你們可知?”

劉守嘿嘿一笑:“哪能不知,前朝哀帝寵臣,從父到子,哀帝的龍床都快被他們父子睡出印兒了……”

伍永語氣猥瑣:“聽說過送女送妾的,還是頭一遭聽說送子,據說那賀元郎父子皆貌美,哀帝好福氣。”

既不是說當朝,周千也就沒了顧忌,跟著附和幾句。

劉守和伍永就更來勁兒,越說越葷,反正他們說的是前朝事,被傳出去也不怕。

幫忙搬麻將桌的旗丁裡一人默默聽著,待桌子放好,忽的捂住肚子借口上茅廁跑了出去。

出門口他找到一人嘀咕片刻,那人聽完眼睛一亮,飛快跑走,到駐地林子前的土坡處,又說給了蹲在土坡上的少年。

“邵哥,你打聽這作甚?”旁邊啃著豬蹄的小弟道,“咱們還是彆去惹那南宮了,人家都是總旗了。”

少年正是南若第一次進駐地時想給他難堪的“邵哥”邵懷亭。

“吃你的肉!”邵懷亭沒好氣瞪了他一眼,“誰說我要惹他了。”

他有些不忿的踢了踢腳下的石子,若不是廣德侯獲罪,他如今已經成了小旗,雖說他清楚南宮若穀並不是頂了他的位,可他心裡實在氣不順,他忙活三年,好不容易就要升小旗,結果全泡了湯,那幫含鳥猢猻,吃酒拿錢的時候痛快,現在一個個翻臉不認人。

說到底還是沒靠山,瞧那南宮若穀,這才短短幾日就升了總旗,他若有個南宮雲林那樣的爹多好。

偏他如今迫不得已還得向南宮若穀曲膝乞食,實在氣悶,可想到家中的情形,一咬牙:“走,去找南宮總旗。”

南若見了他聽完他的話,淡淡道:“你當我不知他們所做所為?”

他怎麼可能真撒手不管,那三人什麼德性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我……”邵懷亭一慌,他本以為自己帶著消息來投,會被南宮若穀另眼相看收下,哪知人家根本不用自己報信。

“不過,”南若打完一棒,又拿出個胡蘿卜,“你來告知我也算有心,若你願出頭檢舉,待收拾了那三人,我便命你補缺,如何?”

邵懷亭遲疑兩息,咬牙:“好!”

撩起衣擺跪拜下來:“屬下全憑總旗吩咐!”

這份乾脆倒叫南若高看一眼,邵家的事他有耳聞,廣德侯一倒,靠著他的餘家也跟著牆倒眾人推,遑論全靠餘家提拔的邵家,邵懷亭父親平日沒少仗勢嘚瑟,餘家一倒,就被人設計欠下了賭債,連屋宅都賣掉了。

邵懷亭找上他怕已經走投無路,他能舍下臉麵有這個魄力,倒算個漢子。

三日轉瞬即逝。

小旗們交上調查報告,南若接過一一翻看,朝魏思遠和徐心泉一笑:“不錯,很是詳細,尤其心泉,連祖上三代有何善舉都記錄在案,遞上去譚鎮撫定十分欣慰,鎮撫一直為咱們衛所可用人手不足發愁,思遠和心泉便不錯,待鎮撫回京,我可要好好同他炫耀炫耀。”

劉守三人不免麵露懊悔,誰不知譚鎮撫便是下任指揮使,能給他留個印象可是天大的好事,沒想到就這麼錯過了。

劉守和伍永心裡埋怨怎的事前不說,果然商戶子陰險狡詐。

“至於你三人。”南若微笑,“我這裡也有一份調查,與你們呈上來的似略有出入,可有人告訴我為何?”

他叫初一將準備好的資料發給他們。

劉守和伍永互相交換了個眼神,接過來翻開。

周千沒有翻開,直接低頭:“屬下失職監管不力,請總旗責罰。”

南若挑眉,看向劉守和伍永。

兩人壓根就沒仔細看過旗丁呈給他們的報告,哪裡看得出有什麼出入,正想出言狡辯,突然營房前傳來一陣高喊:

“屬下邵懷亭舉告南宮總旗旗下劉伍周三位小旗,三人在軍中揚聲笑語,蔑視禁約,多出怨言,怒其主將……”

劉守伍永臉色大變:“胡說!”

周千瞬間滲出冷汗,邵懷亭念的,是禁衛軍十七律五十四斬!

“是否胡說,一問便知。”南若不給他二人反駁的機會,起身便去了外頭。

四周營房聽到高喊的也紛紛湊了過來。

劉守伍永衝向邵懷亭,被魏思遠和徐心泉帶旗丁按住。

“我倒要看看是誰誣蔑我旗下!”南若卻比他二人還要氣衝,滿麵怒意到邵懷亭麵前,“原來是你,怎的,當日捉弄被識破不夠,竟敢來胡亂攀咬!”

邵懷亭跪著,俯身一拜:“屬下當日實乃一時鬼迷心竅,已知曉錯處,如今卻非因此故意攀咬,確有證據。”

劉守伍永忙道:“總旗莫聽他胡言,他就是來攀咬誣陷的,他所說我三人絕未做過。”

南若朝二人溫和一笑:“既如此,便聽他胡言,好一一反駁回去,證實你們確屬清白。”

劉守伍永卻絲毫不覺得這笑溫和,隻覺一股寒意從脊背竄上來。

那邊邵懷亭已經大聲陳訴起三人說過的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