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2 / 2)

比如今天,就聽到祁鳴親口說,不想突然終止合約,看上去就像是舍不得。

顧得白有點飄了,結賬後走出飯店,沒過腦子就去牽了祁鳴的手。

祁鳴抬頭看過去,他就說是提前演練一下,不能被朋友們看出是假的情侶。

他當然不會被看出來。

祁鳴對於牽手這種事,倒是不覺得哪裡不好。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他走著就開始走神,回想顧得白第一次牽手,竟然是在某次酒後。

他下意識地想擺脫,顧得白就紅著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他,一副被拋棄的樣子。

後來醒了酒,顧得白就和他解釋,說自己和白月光雖然隻做過朋友,但也在爬山時牽過手,忘不了那時的感覺。

奇怪的是,同樣是朋友,顧得白好像沒和原野牽手過。

祁鳴坐進車裡,既然想到了,就隨口問了起來,

“一般情侶都會一直牽手的麼?男人之間也是?”

顧得白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問這樣常識類的問題,“當然。”

一個想法電光火石間滑過他的腦海——祁鳴不是有過前任嗎?難道他們之間連牽手都沒有過?

“朋友之間也會?”

“看是什麼朋友吧。”顧得白認真解釋起來,將心底不合時宜的疑問壓下,

“像比較哥們一樣的朋友,一般不會,但如果是比較親密的朋友,比如我們——合約結束以後繼續做朋友,那麼繼續牽手也很正常,你覺得呢?”

祁鳴搖搖頭,“合約結束後,我們就不適合再聯係了。”

顧得白畢竟和他不一樣,不是獨身主義的人,早晚會有真正的伴侶,到那時,他再保持聯係,就不合適了。

顧得白叫好了司機,此時和他並排坐著,聽到這話,臉色都白了一瞬。

“哪裡不合適?”

“你未來的愛人會在意,不值得。”

顧得白硬生生地否定,“我不會有彆的愛人。”

祁鳴聽出了語氣裡的不高興,歎了口氣。

他果然還是忘不掉那個人。

“你不是已經打算努力忘記他了麼?”

祁鳴不太明白,顧得白怎麼之前還在努力戒斷,現在又因為‘放下過去向前看’的說法而不悅。

這也太反複無常了。

祁鳴垂著眼沉思起來,邏輯自行接洽,也許,顧得白隻是這兩天心裡有點亂,有點矛盾,才舉止奇怪反常。

可他居然為了驗證自己的疑心,故意沒提醒他帶上最重要的那個盒子。

祁鳴不解,“既然這樣,又何必逼著自己放下呢。”

接收到複雜憐愛視線的顧得白:“……”

大學時候,顧得白還進過校辯論隊,好歹算是個最佳辯手,在比賽上是負責隨機應變的二辯。

哪怕是在那種激烈的競爭壓力下,他都沒有詞窮過,哪怕詭辯、狡辯,也能有話說,把對方搞懵。

然而他現在竟然詞窮了。

怎麼辦,他剛才還表示過想忘記白月光,放下過往。

這個邏輯衝突……怎麼圓?

顧得白心神一慌,腦袋裡滑過無數借口、說辭,卻沒一個說得過去的。

正緊張著,呼吸都快亂,擺在身側的另一隻手卻忽然被握住了。

祁鳴的手其實不太符合白月光的人設,不是那種水豆腐似的光滑柔軟,他常年拉琴,又非常工作狂,上麵的繭能輕易摸到,手指的肌肉也緊實有力,常年帶著發燙的溫度。

顧得白下意識屏住呼吸,胡亂地想著這是在車裡不是路上,也沒到機場,祁鳴竟然主動牽手,一會兒又想這是不是祁鳴的提前演練,他是不是又因為胡亂嘴瓢得了便宜。

“彆急,”祁鳴卻微笑著望過進他的眼裡,十指交纏著扣緊,“忘不忘得掉都沒關係,慢慢來就好了,我會儘全力幫你的。”畢竟這是合約內容……吧。

“……”

顧得白徹底放棄找話說,無聲點頭。

他心裡也跟著猛然靜了下來,什麼狂風亂雨都停了,羽毛下落的觸感被無限放大,掀起無限大的波瀾。

是啊,祁鳴還在呢。

他還沒翻車呢。

就像是上課時瞞著老師在書本後偷吃的糖果零食,用不好的行為換來的甜頭,總是格外讓人無法抗拒,一邊愧疚,一邊上癮。

完了。顧得白懵懵地想著,他完蛋了。

再這樣下去,他可能會真的越來越失控,變成世界上最貪婪自私的超級大騙子。

車子還在慢悠悠開著,顧得白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把祁鳴攬入懷中。

祁鳴抬頭,露出疑惑的眼神,“怎麼了?”

“……沒什麼,”顧得白強作鎮定,拍了拍他,“還有半小時能到,你起太早了,靠著我睡會兒吧。”

祁鳴就聽話靠在他身上,閉上眼睛,“朋友之間也會這樣靠著肩膀休息麼?”

“不會的,隻有曖昧關係會這樣。”顧得白低頭,儘量放輕了親吻他的發頂,“比如……我偷偷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會讓他靠著睡。”

祁鳴點頭,表示明白了,這是在說白月光呢。

“你們也這樣做過?”

“……算是。”

“你們不是同桌啊。”祁鳴下意識地又發現了華點,“軍訓也不在一起,什麼時候,也是車裡麼?”

“啊,對,是在車裡,”顧得白早就記不清自己說過的那些,胡亂應答,“學生上下學,坐的地鐵。”

還好,他還記得白月光的人設是個窮人,所以肯定是公共交通,不是私家車,這樣合理多了。

“你讀的中學、大學附近的地鐵,我沒記錯的話……”祁鳴沉默了幾秒,聲線因為困倦而變得發懶而沙啞,“是去年年底才開通的吧?”

顧得白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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