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鳴腦子裡嗡地一聲, 仿佛冷水倒灌,猛地冷靜了下來。
“沒什麼。”
他的語氣瞬間恢複如常,平靜地回答, “怎麼了?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哦……我就是想問問你今天幾點下班,我買到了那家需要預約的, 很難買的醃肉, 忘了是北歐哪個國家風味兒了,感覺很棒, 想跟你一起吃。”
“我晚飯在工作室點了披薩了,估計要晚點了。”
“那正好啊, 等他們集體吃披薩的時候, 你就偷偷溜出來, 咱們吃好吃的。”
“……”
什麼就偷偷溜出來,為什麼聽著好像怕被發現一樣。
祁鳴沒說話,顧得白就當他默許了, 高高興興地表示這就過來, 讓他千萬彆吃披薩,留點肚子。
祁鳴盯著手機,又看了一會兒,過了十分鐘, 總算是接到了外賣員的電話,讓小勤去取了那幾個披薩。
祁鳴讓他們吃著, 自己離開工作室, 直接下了電梯,去了停車場等顧得白。
他果然來得很快, 帶著那傳說中的美食, 以及其它幾個菜來了。
倆人就真的像做賊一樣, 坐在車子裡偷偷摸摸地吃了起來。
顧得白還安撫他,“還是偷著吃好,你想啊,你的員工們在那裡吃披薩,相當於大鍋飯,咱們這可是空運過來,一口不知道幾百塊的美食,讓他們看到了心裡不平衡,有小情緒怎麼辦?”
祁鳴點頭,覺得有道理。
顧得白邊喂他,邊還說起來,“而且啊,這個空運還不是最麻煩的,麻煩的在於要預約,競爭挺大,每年就做這麼多,還排隊等很久才能吃到,是真的很美味,你多嘗嘗?”
有這麼個人在旁邊念叨著,祁鳴逐漸心情好了起來,笑著吃下,味道確實不錯,同樣是豬肉,做法不一樣能有這麼大差彆,他也是頭一次知道。
“對了,你之前在電話裡,是不是認錯人了?”
冷不丁的,顧得白就問出這麼一句來。
祁鳴睜著亮亮的眼睛看他,沒有說話,點了點頭,看著模樣竟然有些乖巧。
顧得白歎了口氣。
“都怪我。”
“怎麼會怪你?”
祁鳴下意識反駁了一聲,眼神下意識有點慌。
任之乾會突然找到他的手機,突然打擾他,怎麼也不能怪在顧得白頭上。
不,就算這樣,顧得白怎麼會知道……
“怎麼不怪?”顧得白抬眼看著他,“一定是我連累你在網上鬨出那些新聞,所以有人拉著你問東問西,對吧?”
“……”祁鳴緩了緩,放下心來,“嗯。”
顧得白當然不會知道這些,相反,應該是誤會他隻是被人八卦了。
那就好。
他低頭,繼續吃盤中的餐食,“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被這些影響。”
“不影響是不影響,但是怎麼說,沒有提前和你打商量就做了公關,還是我不對。”
顧得白也低頭下去,“我父母……還有那些朋友,都很在意這件事,擔心會影響你。”
“你們已經做的很好了,我被澄清的很清楚也很成功。”
顧得白搖頭,“我也擔心你。”
祁鳴:“不用……”
顧得白:“擔心你忙工作還要分精力看這些事,又不好好吃飯。”
祁鳴:“……”
吃完這香噴噴入口即化的醃肉,顧得白又試圖拉祁鳴下班,隻不過這次無論是親來親去,還是用什麼其他辦法,都被祁鳴逃過去了。
隻能說,沒了合約這層關係的束縛,祁鳴整個都放飛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樣,把陪他當工作了,也就不容易被中途拉走提前下班了。
顧得白铩羽而歸,無心他事,摸出手機打發時間。
翻著博客的功夫,發現了一條特彆的私信。
因為這次的八卦,加上顧得白這個顧氏身份的加成,他的私信一直比較多,也比較雜,但這個私信帶著個大v,他就多看了一眼。
如果隻是普通營銷號之類的,或者媒體人,多半就無視。
結果這次點開一看,竟然也是個搞音樂的人,私信內容也很有趣,是一段沒有畫麵的音頻,大提琴與鋼琴的伴奏。
再看文字內容,竟然是自薦……想讓他幫忙在祁鳴麵前做個推薦,讓這位同樣在搞音樂的人能有機會和祁鳴合作。
顧得白一陣無語,直接反問:你自己找他說去,找我乾嘛?
那人很快回複表示:他不肯接我的電話,還拉黑了我,我是沒辦法才想找他的好朋友幫忙的,你們關係不錯吧?
艸,誰和祁鳴是好朋友的關係了,我們那叫天生一對的關係!
顧得白在心裡糾正,又忍不住皺眉。
被祁鳴拉黑的人?
那就更不能推薦過去給祁鳴添堵了!
不過,祁鳴脾氣那麼好,幾乎從來不得罪這圈裡的人,怎麼會拉黑?
他點開這人的博客看了看,似乎也不是那種很低級的,直接會被屏蔽的身份。
是個姓任的演奏家,比起祁鳴,缺了編曲和編劇的技能點,但是鋼琴和管風琴彈的不錯,還算小有名氣。
這麼個人,要說在圈子裡,不說算前輩,就算混不出樣子來,也能和祁鳴平起平坐的……
顧得白正想把這個奇怪的人也拉黑算了,就翻到了許多年前的一條博客,竟然是一段拍攝很簡單的,演奏者沒有露臉的合奏。
大提琴和……鋼琴的。
畫麵中的鋼琴彈奏者,很明顯就是博客的主人,那位任什麼,而演奏著大提琴的這雙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