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他!”
他們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一個人朝這邊衝了過來。
蓮藕一看見他,目光微微一黯。
那人轉眼就來到他們身邊,說:“讓我來!”
大概是已經習慣了這個小鎮裡的尿性,耿白看著來者身上一層一層薄紗似的衣裳,摸著下巴,說:“你不會也是個什麼精吧。”
那人的身上穿著好幾層淡紫色薄紗,不胖,臉是巴掌大,但由於一層一層的穿的太多,整個人看著就有點圓,表情很嚴峻,眉目之間泛著冷意。
他冷冷看著耿白,說:“你不就是想要卡片,我給你,你放開他。”
蓮藕瞪了那人一眼,將頭一瞥,眼底泛紅,隱約有些水漬。
來者不知何方神聖,沒說兩句話,就把蓮藕公子弄哭了。
那人抿唇,深深看了一眼蓮藕公子,隨後把目光鎖在耿白身上,“你要我的卡片嗎?”
耿白還記得小鎮裡那些會攻擊的npc,環胸上下打量他一眼,“你是第一個求著要給我卡片的人。”
不會不懷好意,有攻擊屬性的卡片吧。
那人看了他一眼,睫毛顫了顫,清冷的移開視線,問:“你到底要不要?”
“要。”耿白走到他身旁,挑剔的斜眼瞥他 ,“給我我就要,不過你記住,如果你攻擊我的話,等下次我複活,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那人冷笑了一下,得到耿白的回答,他退後一步,望著他們,在耿白等人的注視下脫了一層紫粉色的紗衣,然後又脫了一層……又一層。
“他這是要做什麼?”黎唯小聲問,猶豫著如果出現少兒不宜的畫麵,他是不是該捂住衛衛的眼睛。
那人低聲說:“要我的卡片可以,你們必須先看我跳一次舞。”
他說著,慢慢旋轉起來,身上一層一層衣衫隨風落下,空蕩的馬路上他的衣裳落下如花瓣,每一層都是漸變的淡紫色。
輕輕的抽噎聲響起來。
耿白從衣衫越來越少、身形越來越瘦的人身上移開視線,就看見身旁的黎唯和衛衛都紅著眼睛,眼裡一片水光閃爍。
“欸?”耿白挑眉,捏了把黎唯的臉,“你哭什麼?小東西,你也跟著哭。”
坐在馬路牙子上的蓮藕公子已經哭成了淚人兒,眼睛紅了一圈,他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耿白,哽咽道:“你就不覺得嗆眼睛嗎?”
耿白:“……”
他無言以對,揉了揉也有點辣的眼睛,小聲對霍沛璋道:“我知道他是什麼玩意兒了。”
霍沛璋靠在床邊,凝望著黑屏的手機,他也知道了。
玩遊戲有時候可能是真的需要人品。
小鎮的另一邊,跟在聽風就是雨身側的玩家漫無目的在路上閒逛,有不死心的試圖去敲門收集卡片,結果敲了三次,兩次都有人受到各種各樣的屋主人攻擊。
小猩猩問:“已經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找到通關的方法,我們還能順利渡過這一回嗎。”
聽風就是雨沒出聲,眉頭皺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猩猩幾乎沒得到過他的回應,想到那個痞子卻能三番五次勾搭上他,小猩猩內心因為遊戲升起的恐懼在漫無目的的通關中發酵生成了一腔嫉意,越覺得耿白不順眼起來。
“你在想他?”小猩猩攔住聽風就是雨,說:“那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吊兒郎當,除了胡言亂語之外,一點忙都幫不上,你究竟為什麼格外關注他!”
聽風就是雨停下腳步,麵無表情的說:“我認識你嗎。”
小猩猩:“……”
事實就是這麼殘酷。
聽風就是雨繞過他,走了。
周圍有聽見他們對話的玩家對著小猩猩指指點點,看笑話似的嘀嘀咕咕。
小猩猩咬緊牙關,惡狠狠瞪了他們一眼,衝向一個岔路口。
他剛繞過一幢房子的轉角,一雙手忽然從身後勒住了他的喉嚨。
小猩猩眼睛睜大,身影虛虛實實的變化起來,就像當初耿白被霍沛璋嵌入監控代碼行一樣。
小猩猩費力掙紮,倒在地上,意識昏迷之前,他看見一雙眼睛離他越來越近。
唯美的脫衣舞緩緩結束,褪下所有衣衫之後,如耿白所料,那人果然消失不見了。
黎唯睜著紅腫的眼睛,問:“人呢?”
掉落在地上的淡紫色的衣衫又緩緩的一層一層裹住了什麼,逐漸形成了一個人形。
耿白走過去熱情和他握手,“洋先生是吧,久仰久仰,您真是位傑出的脫衣舞專家,我知道有一首歌是讚美您的,下次您表演脫衣舞,我一定給您伴唱。”
霍沛璋有先見之明的摘掉了耳機。
遊戲裡,耿白道:“那歌特彆好聽,不如我現在就唱給你們聽——如果你願意一層一層一層的剝開我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