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忽然下起了秋雨, 隔著窗戶, 淅淅瀝瀝的,霍沛璋嗯了一聲,翻身平躺在床上,看著屋頂,淡然平靜的麵孔浮現出追憶往事的沉默。
“生物類智能項目的內容是將通過科技手段實現生物學的生物突破, 很像仿生機械, 但手段卻是完全相反。”霍沛璋道。
耿白趴在他一條胳膊上,前置攝像頭看到的是屋頂,後置攝像頭照見的是雪白的被單, 他想看看霍沛璋的表情, 但又不好意思開口, “我知道, 人工智能是讓機械無限接近生物,而生物智能是讓生物無限接近機械。”
霍沛璋聽過他和陳局長的對話, 說道,“確實如此。”
耿白問:“這個項目的目的是什麼?在人體上改造,難不成比用機械更方便。”
霍沛璋側頭看著胳膊上的小手機, 捏住他的兩邊將他舉在自己臉上,撫摸光滑的屏幕, 蹙起眉道:“彆人的目的我不清楚, 勞文迪麼, 大概隻有那一個原因了。”
雖然他的語氣還是淡然, 但耿白就是聽出來了不大一樣, 他在他手機裡住了這麼久,一直覺得霍總是個資深的孤家寡人,除了工作之外,就手邊自己一個活物,所以這麼乍得一聽,還有點想吃醋。
“什麼原因?”耿白問,“呃,不方便說就算了。”
反正他才不想聽。
霍沛璋道:“他的家族患有一種遺傳性腦血管疾病,病發率高達百分之六十,他的祖父、叔叔、兄長都是因為此病而早年去世,他很小的時候就在研究如何解決家族遺傳病。”
“這和生物智能有什麼關係?”
霍沛璋:“他小時候一直想成為腦科醫生,所以常年醉心探究生物大腦的構成,直到他的哥哥亞伯勞文迪去世,這讓他徹底的放棄了從醫的想法,大學時同我一起修了斯坦福大學的計算機專業,也算是完成他哥哥的遺願。”
霍沛璋看著耿白鏡頭裡的自己,目光放的很遠,“海的哥哥亞伯勞文迪還活著的時候曾是世界十大駭客之一,是頂尖的電腦高手,曾用一套算法攻擊過北美一個州的網絡,使當地網絡癱瘓長達三十個小時,當時他正麵臨牢獄之災,在量刑的時候,被要求協助美軍建立空中防務指揮係統,他作為駭客,需要在一個小時之內攻擊空防係統,找出漏洞。亞伯隻用了二十分鐘,便通過網關,拷走了空防的一套秘密資料。”
“你很佩服他?”
霍沛璋笑了一下,“我從小就沉迷計算機,自然對他無比欽佩,年少不懂事時,一度將他看做是人生的啟蒙導師,我的臥室裡貼滿了關於亞伯的報道,我父母見我如此癡迷,便帶我去拜見了亞伯勞文迪,我也是在那裡遇見了海。”
耿白聽著,忽然聽出來了不大對勁,“等等,這種人也是說想見就能見的?”
霍沛璋摸了一下他屏幕的狗頭,“勞文迪家族在澳洲是很出名的大家族,在政商界頗有些名氣,我父親從商,剛好接觸這些人比較多,所以通過彆人引薦認識了勞文迪。”
耿白心裡嘀咕,做生意能認識貴族?這待是什麼高級生意。
“亞伯希望自己能建造一種完美算法,用來輸出所有的運算結果,但算法還未來得及構造完成,他就得病去世了,海和我修同樣的專業,便是為了完成他哥哥的遺願。”
霍沛璋將房間的燈熄滅,窗外漆黑的雨夜就頓時包圍了房間,透過白紗窗簾,霍沛璋看見玻璃窗上蜿蜒的水跡正緩緩流淌。
“畢業之後,我們創辦了一間工作室,做一些統計建模、數據挖掘、搭建係統之類的項目,一開始接手的工程不太大,大概都是一百萬左右的,還是在我父親的推薦下成功競標下來的。”